我们会派出加倍的人手来守夜。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守在走廊那头。史东,你和卡拉蒙站第一班,吉尔赛那斯和我,依班和河风,佛林特和泰索何夫。“”还有我,“提卡强打精神地说,她以前从来就不曾像现在这么疲倦过。”我也要守夜。“</p>
坦尼斯很庆幸昏暗的光线让众人瞧不着他脸上的笑意。“很好,”他说。“你和佛林特、泰索何夫一起。”</p>
“很好!”提卡回答。她打开背包,铺好一条毯子,很清楚卡拉蒙正看着她。</p>
她同时注意到依班也正盯着她。她不在乎。她早就习惯了男士们对她投以欣赏的眼光,依班比卡拉蒙还要来得英俊。</p>
当然也比战士来得更聪明,更迷人。但卡拉蒙搂着她的记忆仍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硬是将这事逐出脑海,试着躺得更舒服些。</p>
锁号甲感觉起来很冰冷,隔着衬衫还有点刺痛感。但她发现大家都没有卸下锁甲。况且,现在就算穿着整套的锁甲,她也照样能呼呼大睡。她入睡前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前前感谢此刻不是和卡拉蒙独处。</p>
金月注意到战士的双眼盯着提卡不放。她和河风耳语了几句,后者笑着点点头。</p>
她离开河风,走向卡拉蒙。碰碰他的手臂,她把他拉到走廊阴暗的角落去。</p>
“坦尼斯说你有个姊姊。”她开口道。</p>
“是的,”卡拉蒙意外地回答。“奇蒂拉,虽然她只是我同母异父的姊姊。”</p>
金月微笑着轻柔的把手放到卡拉蒙的臂上。“待会就当我是你的姊姊聊聊吧。”</p>
卡拉蒙微笑起来。“不,你当不成她的,奎苏族的女士。奇蒂拉曾教过我所有我曾听过的脏话,还包括几种我从没听过的。她教我如何在大庭广众下光明正大的以剑相搏,但也教我如何趁裁判不注意时偷袭男人的下体。不,女士,你和我的姊姊完全不同。”</p>
金月睁大了眼,讶异坦尼斯竟然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我以为她和坦尼斯,我是说他们——”</p>
卡拉蒙眨眨眼、“他们当然有广他说。</p>
金月深吸一口气。她并未打算扯到这个话题,幸好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先的正题上。</p>
“就某方面来看,这也是我要和你谈谈的原因。只不过是和提卡有关。”</p>
“提卡?”卡拉蒙脸开始红了起来。“她是个大女孩,我看不出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p>
“她是个女孩,卡拉蒙,”金月温柔地说。“你还不明白吗?”</p>
卡拉蒙脸上一片茫然,他知道提卡是个女孩,但金月是什么意思?然后他突然明白,发出了抱怨声。“哦不,她该不会——”</p>
“是的。”金月叹口气。“她是。她从来没有跟过任何男人。当我们在树林里穿戴盔甲时,她曾对我说她很害怕,卡拉蒙。她听过很多故事。别通她太紧。她急着想得到你的肯定,甚至可能不顾一切讨好你。但请别趁机做出会令她懊悔终生的事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时间会慢慢地证明,并且让那一刻更加甜美。”</p>
“我猜你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吧?嗯?”卡拉蒙看着金月说。</p>
“是的,”她柔声说,眼光投向河风。“我们等了很久,有时真的很难熬。但我族的律法是很严苛的。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她低声说,与其说是告诉卡拉蒙,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因为我们是仅存的最后两人了。但,就某种方面来说,这也突显出这一点的重要性。一旦我们彼此许下诺言,我们便会如夫妻般共枕而眠。但在那之前,我们绝不会这样做。”“我明白。谢谢你特地提醒我这件事。”卡拉蒙说。他笨拙地拍拍金月的肩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p>
夜慢慢地过去,他们的跟踪者并没有现身。换哨时,坦尼斯和吉尔赛那斯大略讨论了一下依班所说的话,但只得到了一些不甚让人满意的结论。</p>
是的,那男人说的都是实话。他当时的确不在,他跑去说服督伊德教徒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一听见杀声便立刻赶回来,便是那时他头上挨了一记。他以低沉、哀伤的嗓音对坦尼斯诉说这些故事。</p>
晨光射进门口,一行人也睡眼惺忪地醒来。匆忙用过早餐后,他们收拾物品,走进斯拉莫瑞幽暗的甬道中。</p>
来到了岔路口后,他们检查了两个方向,左方和右方。河风蹲下来身来检查这些足迹,然后一脸迷惑地站起身来。</p>
“这是人类的脚印,”他说,“但却又不完全是。这里还有很多动物的脚印,大概是老鼠。矮人说得对,我没有看到任何花人或是地精的脚印。怪的是,动物的足迹只到这个岔路口为止,它们并未走向右手边的通道,其余的奇怪足迹则反而不向左走。”</p>
“那么,我们该走哪个方向呢?”坦尼斯问。</p>
“我说我们那边都别走!”依班说。“人口还开着。我们回头还来得及。”</p>
“形势容不得我们回头,”坦尼斯冷冷地说。“我或许可以放你独自离去,只是——”</p>
“只是你们不相信我,”依班替坦尼斯把话说完。“我不怪你,半精灵坦尼斯。</p>
好吧,我既然说过我会帮忙,我就会帮到底。哪条路?左边还是右边?“</p>
“邪恶从右边来,”雷斯林嘶哑地说。</p>
“吉尔赛那斯?”坦尼斯问道。“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p>
“不知道,坦赛勒斯,”精灵回答。“传说中帕克塔卡斯有许多通往斯拉莫瑞的路,但每一条都是密道。只有精灵牧师可以下来这里向死者致敬,所以每条路都一样好。”</p>
“或者是一样糟,”泰索柯夫低声对提卡说。她吓了一跳后,又悄悄地靠近了卡拉蒙一点。</p>
“我们走左边,”坦尼斯说,“因为雷斯林觉得右边不要。”</p>
大伙借着雷斯林玛济斯法杖的光芒,在黑暗潮湿的洞穴中又走了几百尺,最后来到了一面古老的石墙前,墙中间有个大洞,只见墙内一片黑暗。雷斯林的法杖只能照出墙内大厅的大致轮廓。</p>
战士们先行进入,保护着高举法杖的法师。这座巨大的厅堂过去想必十分辉煌,但如今却又如此的破落,过去的荣光此刻反而益显讽刺。两侧原有一排七根的柱子,只是有些已经碎落在地上。</p>
远方的墙壁倒塌了一部份,正是大灾变所留下来的痕迹。房间的最后则有着两扇铜门。</p>
雷斯林向前走时,其他人便拔剑分散开来。突然间,站在大厅前半部的卡拉蒙低叫了一声。法师快步地跑向前,将法杖照向他所指着的地方。</p>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王座,用整块花岗岩雕刻而成。两座巨大的石像随侍在王座两侧,了无神采的双眼凝视着前方。王座并不空旷,上面坐着一个似乎是名男性的枯骨,但没人看得出枯骨所属的种族,死亡看来是公平的。枯骨披着袍子,虽然破败得不成样子,但仍可看出原有的尊贵。一件披风盖着白森森的肩膀,皇冠戴在无肉的骷髅上。已成白骨的手优雅的放在一柄入鞘的剑上。</p>
吉尔赛那斯跪了下来。“姬斯——卡南,”他压低声音说。“我们正站在他的墓穴中。此情此景,自从精灵牧师消失之后便不复得见了。”</p>
坦尼斯愣愣地看着王座,直到被莫名的情绪所征服,半精灵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p>
“Fealanthalos,linrnurquanethi,SaiKiton”</p>
他喃喃地念着用以歌颂精灵族最伟大王者的祷文。</p>
“多美的剑啊,”泰索何夫说着,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坦尼斯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我没有要拿它啦!”坎德人一脸受伤似地抗议着,“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就当我开个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