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它四肢并用地扑上菲林的背，又让菲林脸朝下地跌入雪地里，然后抢了骨头就逃。</p>

菲林不知道人们玩了多久，最后，人们终于在雪地上停了下来，肩并肩喘着气躺在地上，什么也不想。装骨头的袋子破了好几个洞，让骨头都露了出来，然后小狼就摇晃绑紧的袋子，从里面咬了一根骨头出来。</p>

它扑上去用牙齿将肉撕咬下来，接着用爪子按住骨头啃着末端酥脆的软骨，他就伸手从袋中拿出一根肉厚髓多的骨头往前丢。</p>

突然间他又还原成一个正常人，感觉就像大梦初醒，也象是哔啵作响的肥皂泡。小狼扭动着耳朵转身看着菲林，好像我对它说了些什么，但菲林没有。</p>

只是把自己从它身上抽离，一时之间忽然全身发冷，原来雪跑进了菲林的靴子、腰际和领子里，而菲林的前臂也有它用牙齿拉扯过的一道道伤痕。</p>

菲林的斗篷破了两个洞，感觉像从遭下药的睡眠中苏醒般无力。</p>

怎么了？衷心的关怀。你怎么走远了？</p>

菲林不能这么做。菲林不能这样子跟你玩。这是不对的。</p>

一脸疑惑。不对？如果你都做了，那还有什么不对？</p>

菲林是个人，不是狼。</p>

有时候，他同意。但你犯不着时时刻刻都当人类啊！</p>

但是，他一定得这样。菲林不希望像这样和你牵制着。人们不能这么亲近，因为菲林必须放你过你该过的自由生活，而我也得过菲林该过的日子。</p>

它嘲笑般地哼了一声，露出牙齿冷嘲热讽着。就是这样，兄弟。人们就是这样。你凭什么认为你知道菲林该过什么样的生活，甚至还威胁强迫菲林就范？</p>

你根本还不能接受你也是只狼的事实，就算是了也不断否认。</p>

你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根本是胡说八道，不让你自己的鼻子四处嗅着，也不让你的双耳倾听。</p>

人们就是这样子，兄弟。</p>

菲林没有松懈自我防卫，也没让它走远，但它就像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房间的一阵风般略过菲林心头。夜晚和雪。还有人们嘴里的肉。</p>

听着，用你的鼻子嗅嗅看，人们和这夜晚一样生气蓬勃！人们能生龙活虎地打猎到黎明，而这整个夜晚和森林都属于人们！</p>

人们双眼敏锐、牙尖嘴利，而且可以赶在天亮前捕捉到许多猎物饱餐一顿。</p>

来吧！回归你原有的样子！</p>

过了一会儿菲林就回过神来，却从头到脚全身发抖，然后举起双手检视，忽然觉得身上的肌肉既陌生又束缚，就像身上穿的衣服般那么不自然。</p>

菲林可以走，他可以走，现在，今晚，走得远远地寻找人们的同类，没有任何人能跟着人们，更无法找到人们。</p>

它带给菲林一个闪烁着黑白月光的世界，有充足的食物和睡眠，既简单又完整。人们锁定彼此的视线，然后它用柔和光亮的绿色眼神召唤着菲林。</p>

来吧！跟我来吧！人们何必跟人类以及他们所有的猜忌阴谋穷搅和？</p>

在他们永无休止的争吵中根本没肉可吃，他们的阴谋诡计也无趣得很，然而连最单纯的快乐都得处心积虑才能获得。</p>

你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生活？来吧！跟菲林一起远离吧！</p>

菲林眨了眨眼。雪花粘在菲林的睫毛上，而菲林此刻正站在一片漆黑中冷得发抖。</p>

一匹狼在离菲林不远处站立着抖动全身，尾巴平伸、双耳竖起，然后走过来用头磨蹭菲林的腿，鼻子也轻轻触碰着菲林冰冷的手。</p>

菲林单膝蹲下抱住它，用双手感觉它颈部温暖的皮毛，还有强健的肌肉及骨骼。</p>

它闻起来挺好的，既干净又充满野性。“人们就是这样子，每个人都该服从各自的天性。</p>

“菲林告诉它，稍微它的双耳然后起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