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变心的。”</p>

“恐怕她也是如此。”星彩直言不讳。“她很关心你，卡兹，她说她在还没完全弄清楚你是谁之前，就把心给了你。</p>

菲林不想背叛她对菲林的信任，但如果你如她所要求的就这样离她远远的，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所以菲林就说了出来，也希望你别介意这件事所带给你的痛苦。</p>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想成为嫁给贵族的女仆，更不愿自己的孩子成为城堡仆人的儿女，所以她一点一滴地把菲林所能付给她的微薄薪资存起来买蜡和香精，同时尽可能持续原本的生意。</p>

若有一天她存够了钱，就会重新开一间蜡烛店，虽然短期内不可能，但这好歹也是她的目标。”星彩稍作停顿，“她看不出你能过那样的生活。”</p>

菲林坐下来思考了好一阵子，蕾姆和星彩都没说话。蕾姆缓慢地在人们的沉默中移动，先是泡茶，然后将一杯茶塞进菲林手中。</p>

菲林抬头试着对她微笑，然后小心地把茶搁在一边。“您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菲林问道。</p>

“菲林一直都很提心吊胆。”星彩简短说道。“但我也知道自己无法做任何事情，而你也一样。”</p>

菲林坐着不动，脑袋几乎一片空白。</p>

夜眼将鼻子靠在一根骨头上，在老石屋底下一个挖开的洞里打瞌睡，他轻轻碰触它而不吵醒它，而它平静的呼吸仿佛一股安定的力量，他就靠它来稳住自己。</p>

“卡兹？你要怎么办呢？”</p>

泪水刺痛了菲林的双眼，他眨眨眼让这疼痛过去。“就照您的吩咐行事，”菲林沉重地回答，“菲林不一直都是听命行事么？”</p>

当他缓缓站起来的同时，星彩一直保持沉默。菲林脖子上伤口隐隐地抽痛着，他此时忽然只想大睡一场。当他离开时她对菲林点头示意，走出房门前，他停下脚步。</p>

“今晚我来这儿除了探望您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芙萝娅王后想重建王后花园，就是在烽火台顶端的那座花园。她想知道花园在坚贞王后在位时的样子，他就想到您或许能替她回忆一下。”</p>

星彩迟疑了一会儿。“菲林还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p>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整个人明亮了起来。“菲林会把它画下来解释给你听，然后你就可以转告王后。”菲林看着她的双眼。“菲林想您应该亲自去找她，相信她会非常高兴的。”</p>

“卡兹，他从来不擅与人相处。”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菲林想她一定会觉得菲林既怪又无聊。</p>

菲林没办法……”她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然后就停了下来。</p>

“芙萝娅王后非常寂寞，”菲林平静地说道，“她身边虽有女佣们陪伴着，但菲林想她恐怕没有真正的朋友。您曾是王妃，难道无法体会她这样的感受么？”</p>

“菲林想，她遇到的情况应该跟菲林的情形大不相同。”</p>

“也许吧！”菲林表示同意，随即转身离去。</p>

“的确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您有位体贴热情的丈夫。”星彩这时在菲林身后发出细微的惊吓声。“况且，他不认为陛下王子以前像……像现在这么诡计多端，而您一直有蕾姆的支持。兰道而夫人就是这么任性，让人最难以置信。</p>

“卡兹银辉！”</p>

菲林在门口稍作停留。“什么事，夫人？”</p>

“在我对你说话的时候，转过来看着菲林！”</p>

菲林慢慢转身，而她果真在菲林面前用脚跺着地板。</p>

“你愈来愈坏了，竟想让菲林蒙羞！你觉得菲林玩忽职守？你以为菲林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p>

“夫人？”</p>

“菲林明天就去找她，而她会觉得菲林既古怪又笨拙，还满脑子怪想法。</p>

她将发觉菲林实在无聊透顶，然后就会希望菲林根本没来找过她，接着你就得因为让菲林这么做而向菲林道歉。”</p>

“菲林确信您最了解状况了，夫人。”</p>

“别在菲林面前假奉承，你走吧！真是个令人无法忍受的小子。”她再度跺脚，然后转身逃回自己的寝室。蕾姆在菲林身后扶着门，双唇紧闭、态度拘谨。</p>

“如何？”他要走之前问了她一句，只因菲林知道她还有话要说。</p>

“菲林觉得你还真像你的父亲，”蕾姆刻薄地说道，“只是你不像他那么固执，但他可也不像你这么轻易就放弃。”她在菲林身后用力关上门。</p>

菲林望着关上的房门一会儿，就动身回房去，他知道菲林该帮脖子上伤口换药了，于是菲林爬上一层又一层的阶梯，而每踏出一步手臂就会震动疼痛着。菲林在台阶停了下来，望着烛台上燃烧的蜡烛，过了一会儿就爬上另一道阶梯。</p>

菲林持续敲了好几次门，只见一道黄色的烛光从她房门底下的缝隙透出来；</p>

但当他继续敲门时，那烛光却突然熄灭了。菲林拿出小刀大声地尝试锯开门闩。</p>

她好像换了新的门闩，而且还多加了一根木条，比菲林的刀刃顶端能举起的重量还重一些。菲林只好放弃，然后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