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如做贼一般,我躲了杨修夷两日,唐芊她们也一样,帮着我悄悄准备东西。
我想让时间缓慢一些,能让我多下些功夫,但到底逝者如斯,一晃便已年末。
一早我便带着唐芊和呆毛走了,在山上布置了很久,而后唐芊帮我梳妆。
天色微沉,已是暮色,我在磐石后换好衣裳,在外面披了件青色斗篷,呆毛高兴的出现:“来了来了!琤琤来了!”
我顿然变得紧张,心跳扑通扑通开始狂跳。
唐芊将灯笼点好,提起来递给我,娇笑道:“少夫人,接下来的我们可帮不了你了,就看你自己了。”
我伸手接过,垂眸看着盏中朦胧烛光,拢眉道:“我好像把动作都忘光了。”
“少夫人轻松一些嘛,出差错了也不会怎么样,你和少爷可是最亲密的人啊。”
这话令我自然不少,我点点头,看向呆毛:“你带唐芊回去吧,路上当心点。”
“嗯!”
山里许多小湖潭,不被霜雪所结,下山的路比上山难走,我提着灯笼,走的很缓。
从几汪清澈小潭中穿过时,我有所感的抬起头,玉弓和吕双贤跟在杨修夷身边,在对面湖潭旁停下。
天地仅此灯盏,淡光有着珲珲小晕,映的他清俊容颜像梦中一般。
他有些出神的看着我,未出多久,凝在我身上的黑眸便一凛,皱了皱眉,似有些恼意,大步走过来。
吕双贤就要跟上,玉弓一把拉住他,微微摇头,拉着他走了。
“不知道冷么。”杨修夷拿走我手里的灯盏,握着我的手转身便走。“我找你一天了,出去也不跟人说一声,一个人跑到……”
我反拉住他:“琤琤。”
他回过头。
“今天你生辰呢。”我道。
“你也知道。”他一点都不客气,凶巴巴道。“知道我生辰还乱跑,我遇上个腊月大月多不容易,走吧。”
“不去那。”我回过身去,“跟我来。”
他一愣,随即语声变柔:“初九”
我垂下头。往前走去,和他相握的手沁出了些汗意。
他转身跟来,我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躲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羞成这样,分明都还没开始。
他轻咳了声:“你到底想干什么”清越嗓音也有些不自然,许是被我影响的。
“别问那么多。”我干脆别开头看向另一边,“就快了。”
一步一步走完坡度不大的长坡,前边平地有一方开阖的湖潭,我停了下来。心态也已平和,抬首道:“你就站在这,别过来。”
他看着我,眸中隐着笑意和淡淡期许:“嗯。”
我绕回磐石后,伸手解开斗篷,没有月光,没有星子,魔界的夜色真是少了许多风情。
将斗篷脱下,我拂了下身上的衣裙,里边是唐芊特意挑的黛色裹胸长裙。裙上以素银墨线勾勒出疏散的惜缘花纹,腰间是绣着双仙凤尾的暗白腰封。外边是一件略显透明的鸦蓝色纱衫,缥缈的如似被清泉晕开的山水淡墨。
我拾起玉笛,沉了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没敢去看杨修夷的神情,我始终低着头,到他跟前后,我将笛子递去:“你吹个吧。”
下巴蓦然被长指托起,黑眸专注的深望着我,眸中正燃着的这道炽热我再熟悉不过。他笑道:“是要给我跳舞”
我点点头。
他捏我的脸:“你不冷么”
“跳了就热了。”我握住暖玉,“还有它呢。”
他的笑容变得灿烂,接过我的玉笛:“我都不知道我的初九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我的脸彻底大红,转身往一旁的高石爬去。
他忙叫我:“初九”
我站稳后回身看他,这样居高临下的望去,还挺威风的。
我一笑:“杨修夷,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同你说过我是个大美人。”
他长眉一合:“你该不是要在上边跳吧。”
“我在跟你说我是个大美人!”
“我知道。”他道。
我右手无名指轻叩,一簇萦光自指尖浮绕而上,在我们之间落下一道极长的凝红紫璧。
他上前一步,不解。
“你不许破开!”我警告道。
其实真要破开,也得费上他好一番功夫。
他无奈的点了下头。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结印,心底默吟长鹤正心诀,一圈水绿茫光从四边升起,直冲云霄,在我周围落定为阵,晶壁上长线泛光,如流缓涌。
一股清然正气浸润心扉,我背过身去,静静等着,过去许久,终于如愿盼来脸上的异样,随后渐变为剧烈的疼痛,如火烧,如铁烙,如手撕,似要将我的五官生生蹂碎。
待疼痛终于平息,我回过身去,有些不太确定的缓缓望入他的眼睛:“变,变了没”
他微抬着头,墨眉轻压在深邃眉骨上,眼中的滚烫炽热早已淡去,恢复他平日的眸色,如皑上瑞雪,清冷又温暖。
他点头:“变了。”
我一喜,忙道:“好看吗”
他莞尔:“一壶星河入沧海,万顷凌波逐玉白,天地明,浮休静,十古春秋俱未老。”
“等下就变回去了。”我脸红道,“吹笛吧。”
他深望着我,举起长笛,唇瓣轻触,笛音悠扬流出。
我却僵在了原地,半天动不了。
他停下来:“”
“你别盯着我。”我局促道,“你背过身去。”
他汗颜:“那你跳给谁看”
也是。
我呼了口气,道:“那你吹吧。”
笛音重又响起。
我轻轻后退,正欲扬臂,蓦地身下一轻,一脚踩空,“啪”一声摔了下去,惨叫了声:“哎哟!”
“初九!”
杨修夷惊呼,随即也是“啪”一声,他闷哼了下。我抬起头,他跌坐在地,伸手揉着额头,面前的紫云阵法上光圈如晕开的水面。
眼下算不上多晚。还有一些天光,我坐在湖畔上,双脚悬着,往湖里一下一下丢着小石头。
杨修夷拿着我的斗篷回来,将我抱起来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