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殷诗琴来到近前,督了一眼慈眉善目的老僧,接过递来的竹筒微合双目,渐渐秉除杂念,轻轻摇晃手中的竹筒……
抽签算命乃占卜方法之一,为了判别问事福祸、吉凶的一种浅易猜度法,而每签的签诗都是一个典故,内容丰厚多彩。
伴随着竹签摇晃发出的声响,一只灵签掉在了桌子上,殷诗琴睁开眼眸将灵签子拿去一看,上签,她满怀欣喜将灵签递给老僧。
老僧专心致志地斟酌着灵签,徐徐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恕老僧不知该如何祝福于你,你所求中的签乃观音灵签第二十五签,姻缘签。签虽是上签,但这第二十五签又意喻着姻缘一事命途多舛,真命天子虽出现在求签人的身边,但求签人却无法把握住,难以缔结连理。女施主,老僧所言,只是薄浅之说,深究的话老僧说不出来,一切都要看你的造化。”
“……”殷诗琴心绪复杂地看了一眼风无尘,后者浅浅一笑,柔声道:“灵签之说本就渺茫无定,信则有不信则无,香姨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只当玩笑一说,你的姻缘是掌握在你手中的,我也改变不了,只因我若惹你不高兴了,你随时就一脚将我踢开。”
殷诗琴听闻此言噗呲一笑,心中的愁绪渐渐消散,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而后朝老僧微点螓首,将灵签放入了竹筒内,捐了一点香火钱,挽着风无尘的手臂离开了雄宝殿……
正午阳光明媚,殷诗琴、风无尘从灵隐寺回来后便已经快中午时分,应了林月的要求她带着二人前往镶龙荟赴约相亲。
镶龙荟商业城,人流熙熙攘攘,声音此起彼伏,各类店铺特色不凡……
林月带着女儿来到了一家茶馆内,装潢古典,木雕的花纹橱窗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独特的清香,袅袅云烟,客人们说话轻盈,生怕会搅乱了馆内幽静的氛围。
三人直径来到了一间雅房,光线柔和,假山潺潺流水,让人身处其中不由得赏心悦目,偌大的四方桌,风无尘坐一旁,老妇与女子坐在一起,她们前面位置所要坐的是今天相亲对象。
一位年轻俏丽的女服务员端来了茶具,用上等的西湖龙井泡茶,手法娴熟,把控好细微的时间、动作不破茶魂,阵阵清香伴随着袅袅云烟扑面而来,深嗅一口,不禁沁人心脾。
不到半刻,那位女服务员便领着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容貌端正,气质干练,淡灰色休闲西装给人一种既正式又并无严谨之意的轻松感。
老妇见男子,眼眸露出一抹看女婿的笑意,热情招呼,“小留,你来啦,赶紧快坐下。”
“不好意思,林阿姨,让你们久等了。”中年男子微笑点头,瞟了一目殷诗琴,眼眸不禁闪过一丝惊讶。
老妇笑了笑,“不打紧,我们也是刚到。”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端坐在老妇对面,督了一眼殷诗琴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令爱,林阿姨,令爱这模样不像三十七岁啊,倒像是一位二十刚出头的姑娘。”
老妇闻言,喜笑颜开,看了女儿一眼,道:“我问她什么原因她也不说,你觉得我这女儿怎样?”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林阿姨,您女儿我是无可挑剔,令爱的性格、人品、德韵如何,不是我能说的,得两人在一起相处之后才能明白。”
殷诗琴听闻此言,撇了撇嘴,若有所思。
林月眉目现喜,道:“小留,你把自己的情况跟诗琴简单说一遍,听听她的想法。”
中年男子轻轻点头,眼睛柔善地看着殷诗琴,道:“我叫留文锋,南湖人氏,到今年已四十三岁,离异有两个孩子,在杭州市一家上市公司当高层领导,兢兢业业打拼多年还算有些成绩。如果你看得上我觉得还行,我们可以多多了解,等来日你想在杭州生活,我可以留在这里,这样你随时都可以回家,殷姑娘,你意下如何?”
殷诗琴闻言莞尔一笑,“留先生,不好意思了,我觉得你可以再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话已明说,直接拒绝。
老妇顿时不悦,拨愣了一下女儿的手臂,道:“诗琴,你都没考虑考虑就说这话,人家条件多好啊,上市公司高层领导,模样不差,人品优良,妈可是好不容易才为你找到这么一个人的。”
殷诗琴轻声道:“妈,人品优良的人会离婚吗?他还有俩孩子,你希望我嫁过去帮他带孩子呀?我可不想当宝妈。”
老妇见女儿这般不通情达理,生气道:“你真是榆木脑袋,妈从小就教你自古女子相夫教子,要做一位温柔娴惠的女人,这难道不是一位为人妻子应尽的责任?”
殷诗琴反驳道:“打住,我还不是他妻子呢,以前、现在、以后也不是。”
“你……”老妇气得冒火,深沉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留文锋,和颜悦色道:“小留,女儿不懂事,不好意思啊。”
留文锋闻言轻轻摇头,自责道:“跟前妻离婚的原因,确实是我的过错,我忙于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对孩子也照料不周。殷姑娘,希望你能理解,倘若你我在一起生活,我会多抽时间陪你跟孩子的,一些过错我会慢慢改正。”
殷诗琴笑了笑,轻声道:“留先生,你身上也许有很多优点,但我是不会去了解的,你我不合适。”
留文锋朝她微笑点头,既然人家不愿意了解自己,感情之事也不是强求得来的,只能说自己与殷诗琴有缘无分,起身笑道:“殷姑娘,今天很高兴认识你,祝你早日找到能给你幸福的人,林阿姨,我还有事,就不便多留了。”
“……”老妇看着留文锋离开的背影想出声挽留,但还是作罢,转头怒视着女儿,气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要,你难道真想守着风无尘这个包袱,被他拖累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殷诗琴听闻此言,顿时眉目含怒,反驳道:“妈,你怎么能说风儿是一个包袱呢!他所拥有的能力是你想都无法想象的,你不了解他就笃定他是包袱,你这样子真让我伤心!”
说罢,殷诗琴起身摔门而去,风无尘端坐在木椅上静静看着所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他完全是局外人,也不想插手这事儿。。
站在林月的角度去想,她身为母亲,处处为女儿考虑,希望女儿能找到幸福不再顾影自怜,也不知风无尘的强大作为,她并没有错。而殷诗琴身为修士,所见所闻都是凡人无法触及到,因为风无尘,她的观念正渐渐改变,不可能、也不想与凡人缔结连理,说到底还是母女二人没把话说清楚,但有些话还真无法告诉母亲。
老妇见女儿离开,心中隐隐作痛,内心叹息,她并没有将怒气撒在风无尘身上,只是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