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屎粑粑,都能够研究出来个一二三四五。
西门庆为什么判定是那厮遛狗,而不是狗狗自己跑出来的呢?
刚断奶、小奶狗——这年头,在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的年代,能够养小型犬的,都是闲得蛋疼的人。
至少要有钱、还有闲才行。
要不然,真夯不住那笔巨额支出。
同时,物以稀为贵,这时候的小型犬,挺贵……那是相当的贵。
没人会让昂贵的小奶狗独自出去溜达,那可是一坨四条腿的银子啊。
这就能够进一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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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铃铛刚要说话,西门庆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哟哟哟,西门小郎君,咋就中了金条哩!可真是好命。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哎呦呦,奴家就说嘛,西门小郎君,时常有狗屎运护体,定是人中龙凤,指不定哪天就扶摇直上九万里……哼,那些个俗人,还不信!”
语声若似雏鸟初啼、话意胜过市井泼皮。
西门庆再度扭头,只见一约二十芳龄的妇人:穿红戴绿,金簪玉佩,一副贵妇人的装扮。
奈何,总也遮不住浑身上下的暴发户气质。
人倒是长的不高不矮、半肥半瘦像五花三线肉一般馋人。
前后凹凸有致,眼里秋波荡漾,脸上脂粉泛光。
只见她正挽着一只竹篮,篮子里是白花花的羊排,在她身后……赫然跟着一只西施犬!
西门庆蒙圈。
直勾勾地看着那妖艳妇人。
“咕咚”咽下大口口水,嘴里磕磕巴巴道:“你奶吓(he)人,呸,你乃何人…你谁啊?”
“哟哟哟,西门小郎君,还会逗凤姐我玩儿呢?”
那妇人走路七拐八扭,双臂间,一阵波涛汹涌。
直晃的西门庆头晕。
人未近前,倒是先砸过来香风一阵,让西门庆心中,莫名一动。
只见她径直梭到西门庆身侧。
呶起嘴唇,在西门庆耳边呵出一口热气:“啧啧啧,大郎愈发俊哩!走,去姐姐家,姐给你擦拭身子…啊呸,擦拭靴子。姐给你炖羊汤喝…”
说着,放低声音:“还有羊蛋蛋哩,两只,匀称,不偏重。”
“走!”
小铃铛猛的一拽西门庆的袖子,“没关进篱笆的鸡子,当心被狐狸叼了去。”
小家伙,力气还挺大。
西门庆被拉的一趔趄,小铃铛嘀咕道:“真不愧是西门家的,看见狐狸精,就想凑上前去闻个味儿。”
听闻小铃铛出言讥讽,西门庆顾不得与她计较。
心中却是陡然一惊:是哦,难怪感觉自己不对劲呢!
同时,西门庆心里。
一阵阵愧意涌上心头,
忽然感觉有点难受:难道,这是镌刻在我骨子里的坏吗?
扒出心,上面写着“坏”;
拉出肝,上面印着“坏”;
扯出肚子,里面装着“坏”;
剔出骨头,上面赫然刻着一行字:别翻了,都坏到骨子里面去了。
中毒不浅呐,必需要刮骨疗伤,才有的救吗?
——可我还是一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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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浑浑噩噩的被小铃铛拽着往前走,一面在盘算自己现在的处境。
最当紧的一条:要想不被武二郎捶死,先得改掉沾花惹草的毛病。
这个容易,我改,立马就改。
同时,得赶紧赚点小钱,至少要有肉肉吃,要不然活的太没劲。
咱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更没有打算追求功名利禄出人头地、叱咤风云青史留名。
我只不过想先赚点小钱钱,解决一下吃肉的问题,这真不过分。
如果以后能够混上一个秀才,勉勉强强挤进“士族”门槛,成为一名士子,就足以保住自己的小家当了,还不用受谁的鸟气,美得很。
这要求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
以自己的学识,中个进士很难,混个秀才,应该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要是以后还能存点小钱钱的话,就去乡下买上点地、盖一座小小的宅院。
养点鸡鸭鹅,吃吃肉,弄口池塘钓钓鱼。
三两个仆人、两三个俏丫鬟,嘿,那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
老婆就不娶了吧?
太麻烦。
谁打算吃鸡蛋,还非得在家里养只鸡不成?
咱的生生死死既不可防,也不可控,说不定哪天突然又死翘翘了,还是别祸祸人家良家妇女,耽搁别人一辈子了。
你看,咱是一个好人罢?
平日里,我多结交一些县衙、江湖上的英雄,交情无需太深,够用就行。
这样的话,黑白两道都不会来欺负咱,我也就能够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富家翁。
要是金兵打过来了,我就提前往南边儿跑!怎么着,也能苟完这一辈子。
等到混够了六十年,溜溜达达回地府去排队摇号,这不就齐活了吗?
对,就这么定了!
憎苍蝇竞血,恶黑蚁争穴,急流勇退是豪杰,不因循苟且。
叹大郎一旦礼仪缺,
忧梯子搭墙红杏折,
嬉红尘烟柳混龙蛇。
西门庆啊,
你应下决心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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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
ps:西门庆已经投胎转世无数次了。有两章说过他的来历,但是不让发表。以后有机会我补上那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