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钟舫,虽然名字带个“舫”,但我是生活在漠原地区的,有关船只与大海的模样,只从曾经扬帆出海的爷爷口中听说过。据他所说,那如美酒一般的大海,引诱着每一名男人扬帆起航,就像说书人口中的曹修德那样,在大海上披荆斩棘,带回无数财宝。
不得不说,这番话对于一个仅有十岁的孩童而言,很有吸引力。不过,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号。
漠狼,即漠原之狼。
我撩开土黄色的帘帐,走进了帐篷之中。
帐篷中已经乱成了一团,二十名穿盔戴甲的义军首领分站在两侧,翻沙龙、沙暴、万人敌、入沙龙、猛虎、雄狮……还有很多我不认得的义军头领,他们正在进行激烈的争论。不过说争论有些太抬举他们了,完全就是村里的大叔吵架罢了。
“娘的,这帮官兵最近吃什么药了,跟撵鸭子似的,追着我们打,一刻都不消停!”
“哎呀,别想这么多了,要我说,赶紧跑吧,跑得越快越好,让他们都抓不到我们!”
“跑?你说往哪里跑?到处都是官兵。”
“往西边去啊,出了漠原地区,这些官兵就抓不到我们了!”
“放屁吧你,往西跑,西边全都是沙漠,死亡之地你懂不懂,连滴水都没有,要去那里我们都活不过十天。”
“要我说,就往南边去,云岭地区物产丰富,山沟又多,我们就是全都跑进去,也准叫那些官兵找不到我们!”
“你说得轻巧,要去云岭地区,要穿过那狭长的剑锋峡谷,要是那帮官兵守在那,那我们就完蛋了!”
“你们都在扯什么呀,我们赶紧投降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先投降,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起兵。”
一众义军首领瞎嚷嚷了半天,然而提出来的策略不是逃跑就是投降。我在旁听了半天,不由越听越火大,不由一拍桌子,猛地大吼了一声:
“怯懦诸辈!”
在场所有义军都被我的嗓子吓哑在了原地,我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心里清楚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帮不值一提的废物。但他们的手上掌握着兵权,要想实现我的计划,我还不能得罪他们。
我瞪着这帮不成气的废物,怒道:“你们就这么懦弱吗?不是逃跑就是投降,你们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吗?”
“那我们的沙漠之狼又有什么妙计!”
其中一名义军头头面带不悦地向我喝问了一句。我并不认得他,不过这并不重要,反正现在这片大地上,只要有人,街边抢屎吃的狗都能给自己起个名号当义军首领。
“蠢货,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帮官兵这么大张旗鼓地攻打我们,就是想把我们都赶到一个地方去,将我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