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初见说着,从怀里将那一份契约从怀中拿了出来:“陆伯不会连自己的手印也不认识了吧?”
“怎么?纳兰公子认为,就凭你们两个一阶人宗,加上地虎营统帅,官居三品将军的地虎,就能从本爵的府中全身而退吗?”从没有人年轻后辈在陆知章面前如此胆大妄为过,这一次,他的眼睛里都快喷出了两团火来。
面对这个难以压制怒气的朝中二品大员,纳兰初见却是微微一笑:“三阶人宗确实很强,可是,在下与阿台不是在瑶台山云海禁地中活下来了吗?在下相信,同样身为三阶人宗的七狼帅气功之强,不在陆伯之下吧。何况,陆伯难道看不出阿台怀里的猫生长着两条尾巴吗?”
陆知章立马瞳孔一缩,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朱罗,从其幽蓝若梦的眼睛,这位世袭爵位的权贵人物一下子就想到了两尾猫的传说。陆金玉也发觉朱罗不似寻常动物,仔细一瞧,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可是,就凭纳兰初见等人,还是难以让陆知章交出胭脂甲。毕竟就算三人一猫合力,也不一定就能在西山伯府讨到半分好处,且不说伯爵府中此刻至少还有一两位先天宗师级别的客卿,单单就只陆知章一人,他们都仅有不到四层胜算。
但是,纳兰初见等人的顾虑和这座伯爵府的主人相比起来,又小了许多。因为,众人交战,几位先天宗师一旦动起手来,先不管胜负如何,只说这祖上传下的偌大伯爵府定然是保不住的。
有这个原因在,陆知章才不敢冒然动手,否则恐怕纳兰初见等人现在皆已负伤。
就在双方谁也不退让的时候,小厮急冲冲来报:“禀爵爷,宫中十常侍前来宣旨。”
陆知章立马命令府中中门大开,摆上香案。既然有宫中十常侍前来,双方只好将胭脂甲之事放在一边,一起到庭院中迎接。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在纳闷,宫中来人,所谓何事呢?
一袭红衣的十常侍面色白哲,脸上似笑非笑,双手捧着一道金色圣旨,在六名内侍的护送下,从走廊中缓缓而来。
陆知章立马迎了上去:“十常侍大人,辛苦了。”
“陆伯客气,咱家都是替官家办事,谈何辛苦?”十常侍双手朝天一拱,表明对官家的尊敬,然后他笑面如常地走到了纳兰初见的面前:“纳兰公子,你可让咱家一路好找!咱家出了宫,直奔卫府之中,不料下人说公子竟然带了三百黄金甲,来西山伯府做客了。咱家这才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承蒙十常侍大人费心了,在下在此赔罪。”宫中十常侍官位虽然不高,但是掌管内宫,实权很大,并且传闻中,十常侍每一位都是先天宗师。就连陆知章世袭伯爵这般人物,都对其礼遇有加,更别说纳兰初见不过一介白衣。
十常侍淡淡点了点头,依然是似笑非笑:“陆伯,香案受了吧!咱家这里虽有一道圣旨,却是要传给纳兰公子的,并非西山伯府。纳兰公子在伯府中也够久的了,可否回府接旨了吗?”
“十常侍大人所言正是,只是陆伯答应要送与阿台一件宝甲,此刻礼物还在府中,烦请十常侍大人多多担待一些,稍等片刻。”纳兰初见对着十常侍俯身一拜。
虽说纳兰初见只是一介白衣,但是他出生侯门,又深受都察院首疼爱,无论如何,十常侍也不愿轻易地得罪他。一见那一袭紫衣竟然将自己搬出来做了令箭,十常侍也顺手略表心意,以示其好:“既是如此,咱家就多插一句嘴,陆伯啊,算起来爵爷也是长辈了,既然答应了,可不要食言,有失伯爵身份。陆伯就快快命下人送来宝甲,别耽误了纳兰公子回府接旨,那可是官家大事,若是误了,咱们谁也承担不起的。”
“十常侍大人都如此说了,本爵自然没有异议。”陆知章冷冷地扫了十常侍一眼,一脸铁青,示意陆金玉将胭脂甲亲自用锦盘端了出来。
陆金玉不愧是城府极深的公子,他微笑着将胭脂甲送到了陆章台面前:“堂妹,胭脂甲本是叔父之物,如今物归原主,你可要贴身穿好,否则丢了就再难找回了。”
“堂兄费心了。”陆章台接过胭脂甲,冷冷地道。她一改往日温柔的性子,想来跟修炼了太阴罗刹身和至寒的折梅掌有很大联系。
陆家胭脂甲久负盛名,纳兰初见和十常侍同时望了此物一眼,果然是灵气逼人,鲜艳如胭脂,更有一丝淡淡地和山茶花冷香相差无几的味道弥漫开来,不愧是和青鳞手套同等贵重的人阶先天宝物。
世间先天宝物本就不多,通常提到的,都是人阶。至于地阶,那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更甚者,说到天阶,世人所知,不过一柄春雷罢了。
有了十常侍的帮忙,纳兰初见便顺利地替陆章台要回了胭脂甲,一行人坐上赤色马车,在三百黄金甲的护送下,安全回到了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