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台府的公子黄英一听纳兰初见买下了上品宝衣——梨花白锦裙,心里暗自吃了一惊。毕竟他是知道这件罗裙的可是价值一百两黄金的,本来,他已经看上这件宝衣许久了,只是一直在暗中筹备钱财,不想,今日刚好凑齐了十张银票,却被纳兰初见捷足先登了。
如果小玉说的是“这位公子用一张金票买下了梨花白锦裙”,那么黄英倒是还要礼让三分,因为身怀金票的公子定然出身不菲,就连他这个水乡郡第一公子虽然私藏着一张金票,但却舍不得花销。
正是因为小玉没有提及,黄英下意识地就认为那一袭紫衣和自己一样,是支付了十张银票,虽则如此,他的心里还是高看了纳兰初见三分,但是在这水乡城中,他向来是横行无忌,即使今日来了一个外地富家子,这位黑裘公子依旧不改往日威风。
黄英慢慢走到了长盒边,自顾自地打开了盒子,笑道:“果然是梨花白锦裙,不巧的是,本公子今日来,正是为了给百花楼的头牌姑娘——似梦买这件宝衣的。”
小玉忙道:“黄公子,梨花白锦裙,金衣阁中仅有一件,这……”
这个红衣女子还未说完,黄英一挥手,打断了她:“无妨,你将这件宝衣卖给本公子便是。”
小玉看今日之局面,显然这郡台府的嫡长公子是要定了梨花白锦裙,如今这笔有两位富贵公子相争的交易已经不是她所能够决断的,正要将金票和银票退还给纳兰初见,然后去请金衣阁主前来主持大局。
就在这时,金衣阁主也听闻了此事,上了楼来。这金衣阁主是个肥头大耳的人物,满脸横肉,衣着华贵,大腹便便,虽然看出不他的修为,但是作为这座金衣阁的主人,想来至少是第十二经的顶尖上品武士。
别以为,纳兰初见年纪轻轻,就已经踏入了先天,则先天宗师就随处可见了。大陆上,像京都四公子这样的惊才艳艳之辈,又能有多少呢?只不过,他们生活在上流社会,身在天下最为繁华的帝国京都,自然频繁遭遇先天宗师了。
一旦我们将视线移到了地方上,便知一代宗师,自有宗师的超然地位和身份。大陆之上,碌碌无为之辈居多,资质平凡又不肯努力者更是占了十之八九,这些人,别说踏入先天了,就连成为一名上品武士,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一位第十二经的顶尖上品武士,在一个郡之内,绝对是实力强大而又受人尊敬的存在。这金衣阁主吴禄便是身在此列。
吴禄自然不知晓纳兰初见的身份,但是这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却是绝对知晓黄英的。所以,他微笑着站在了郡台府嫡长子的身边,对他认为的外乡富家子说:“这位公子,抱歉了。金衣阁仅有一件梨花白锦裙,本来本阁是想将其卖与公子的,但没想到百花楼的似梦姑娘居然也看上了,更有黄公子亲自来买,还请公子见谅,将宝衣让与黄公子,金衣阁愿意赔偿三百两白银,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纳兰初见还是躺在青藤椅上的,神态悠然,对着吴禄微微一笑,然后偏头温声问了一下纳兰明珠:“丫头,你说呢?”
纳兰明珠见对方人多势众,现在连这金衣阁的主人都向着那个讨厌的黑裘公子说话,脸上虽然气鼓鼓地,但是却不敢再强求那件心里十分喜欢的罗裙了。她先是看了几眼梨花白锦裙,然后才看了看纳兰初见,没有说话。
看小红袄的神色,纳兰初见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这件梨花白锦裙。当然,从一开始,他也没有打算要将这件罗裙拱手让人。
他不过是看见纳兰明珠毕竟在清贫巷生活了那些年,见少了富贵人家的言谈举止,现在的胆气还有些不足,想要让她磨练一番。于是,他笑着对纳兰明珠说:“丫头,别忘了,你现在扮演的角色可是哥哥的掌上明珠,不要怯场,这梨花白锦裙是我们兄妹俩先看上的,钱也付了,现在那条罗裙已经是丫头的了。”
纳兰明珠听了此话,便知哥哥要硬买梨花白锦裙,想到自己能够得到那件宝衣,当真是破涕为笑。有人欣喜,则有人忧愁。吴禄立马变了脸色,颇觉那一袭紫衣不识抬举:“公子,你若是惹恼了黄公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走出这水乡城?”
他刚一放了狠话,立马转头面露焦急之色的红衣女子吩咐道:“小玉,将这位公子的钱还与他。”
既然金衣阁的主人都发话了,小玉只能将刚刚收在锦盒里的金票和四张银票一齐递到了纳兰初见的面前。这时,黄英和吴禄看见那一张金光闪闪的大同钱庄的票号,微微变了脸色,各自瞄了一眼纳兰初见,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能拿出金票的青年公子,其身份至少是某一郡台府的嫡长子,更有甚者,便是来自京都的贵公子。若是前者,黄英还丝毫不惧,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是颇有底气。可若是后者,则有些麻烦了,这无异于给黄家树了一个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