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铭自己也不记得到底是如何出的吕府,只是在宁小三和铁柱的护卫之下默默朝着泰福楼而去。就在他们到达泰福楼的同时,距离廷尉狱只有一公里的街道上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刺杀事件。
时间回到秦羽铭一行人刚离开吕府的时候,昌荣君带着一队廷尉狱的军士来到了吕府,从吕府的地牢中提了被关押的袁五,在众多军士的带领下向着廷尉狱而去。由于街道上巡城军士不断,行人稀少,所以也是一路通畅。
袁五听说是要让他协助辨认和审问被抓获的组织成员,心情极其复杂。虽然他已经背叛了组织,可是要让他当着同伙的面背叛,心里还是十分抗拒的。
但是就在他们走到距离廷尉狱还有大概一里多的一条偏僻小路时,突然异变陡生。一支利箭呼啸而来,直向袁五射去,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利箭射中袁五手臂。然后从暗巷内冲出二十几名黑衣蒙面人对昌荣君一行人发起了袭击,他们的目的十分明显,分明就是是朝着袁五而去,很明显就是要杀了袁五。
军士们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即就和刺客们战成一团,他们护着昌荣君和袁五边战边退。奈何刺客战力强悍,没过多久就已经有大半的军士被杀。正在军士们快要抵挡不住之时,正好有一队巡城军士经过,见有刺客行凶,立刻前来增员,随后又有两队军士被喊杀声吸引,加入了战斗。刺客见加入的巡城军士越来越多,他们原来的人数优势立刻就消失殆尽,反而马上就要陷入巡城军士的重重包围,立即当机立断,抛下受伤的同伴撤退。
而随后昌荣君和袁五也在军士们的护送之下进了廷尉狱,立刻就有医生上前替袁五包扎手臂上的箭伤。看着渗出绷带的鲜血,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痛,想着秦羽铭当时在地牢中向他说的话,袁五只觉心中一阵悲凉。自己果然已经是一枚弃子了,这就是弃子的下场吗?自己为组织潜入吕府,这两年来向组织传递了多少情报,最后还听从组织的命令,冒死给吕公下毒,最后组织竟然要杀他灭口。然后袁五的眼中出现了一道凶光,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包扎完伤口,袁五立刻朝昌荣君跪下说道:“大人,小人愿意协助大人甄别审问那些被抓获的贼人!”他的语气中满是坚定和狠厉。
“呵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放心,只要你全力协助老夫,将功赎罪,老夫定会向王上求情,保你周全。”昌荣君一本正经地朝跪在地上的袁五说道。
“多谢大人!小人一定全力协助查案!”袁五激动地跪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乖乖和昌荣君一起在军士的带领下朝廷尉狱的地牢而去。
昌荣君见刚才还有些首鼠两端的袁五现在变得如此恳切,看他的表现,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犹豫。袁五虽然只是“暗剑”的底层成员,但毕竟也是组织内部的人。而且听秦羽铭说这些潜伏在各官员府中的“暗剑”细作之前都是同一批进入组织的,就算彼此不熟,也肯定互相见过。有他协助甄别和审问,那肯定会事半功倍。昌荣君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画面回到刚才发生刺杀的偏僻小路,就在昌荣君和军士带着袁五顺利进入廷尉狱的时候,那群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黑衣蒙面刺客又从旁边的小巷中跑了出来,走到那十几名或趴或躺在地的“尸体”身边,冲他们喊道:“别装死了!戏演完了,可以起来了!”
一名原来趴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小心的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然后一下站了起来,随后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也都纷纷爬了起来。
“哎哟哎哟!你个龟儿子!虽然剑没开刃,但你刚才砍的那一下这么用力……哎哟!老子的骨头估计都被你砍断了几根!刚才疼得差点没忍住就要喊出声了!哎哟哎哟……”一个装死的军士一起身就捂着自己的肋下,瞪着旁边的一名黑衣刺客,一边呻吟一边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踹我那一脚那么重,差点让我没一下背过气去!”那黑衣刺客也是捂着胸口抱怨道。
……
那群黑衣刺客和原来倒在地上装死的军士们纷纷互相打闹着,开着玩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才他们还在以命相搏。原来这就是秦羽铭在吕府内教昌荣君安排的一场戏,让昌荣君找一群军士假扮刺客,在押送袁五去廷尉狱的路上进行截杀,假装是“暗剑”要除掉袁五这枚弃子,杀人灭口。
袁五成为了弃子,秦羽铭的威逼和水刑,加上对吕蜴下毒和对背叛同伙的双重愧疚,使他这两天一直在煎熬中度过。而这次遭遇的刺杀,一下就打消了他心中对于背叛组织的愧疚感,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对组织的恨意。
到了地牢,昌荣君就按照秦羽铭所说,和袁五一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袁五负责来对那些犯人施以重刑,然后自己再对犯人温言相劝。袁五不愧是受过水刑折磨,知道水刑的恐怖,对那些犯人用起水刑来也是毫不手软,将他们一个个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加上昌荣君适时地好言相劝,许多犯人在他们的软硬兼施之下,心理防线很快就被攻破,都将他们知道的一切关于“暗剑”的情报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此时看着面前已经完全投诚,对那些犯人毫不手软的袁五,昌荣君对秦羽铭已经是佩服万分。可是心中马上又感觉有些不寒而栗起来:那个年轻人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已经成为“暗剑”弃子的袁五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年纪轻轻竟然能将人心玩弄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