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立道长,我与你当真是有缘?还是你算到了我等就在车上?” </p>
林婴负手于背,转而带着几分戏虐的神情调侃着那灰头土脸的胖道士——可立。 </p>
那圆润的脸上,神色惊变,颤抖着挥手,“姑奶奶,我的姑奶奶,见到你,我可安心多了。” </p>
他仰天向后一趟,跟着翻起了白眼,在车顶上一头睡去。 </p>
“您不必担心,那是我一位友人。”,林婴尴尬一笑,指着可立说道。 </p>
“方才,这位道长单凭脚力,追上我马车,一跃而上,我老头子替人跑马一辈子,从未见过这等奇人。” </p>
“他?他就是个破道士,老人家不必太在意。”,林婴撇嘴摇头道。 </p>
可立在外面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溜到了车厢之中。 </p>
他此次与林婴兵分两路行事,是早就安排好的,自从上次从风雨来酒楼之后,两人便商量好了。 </p>
韩冕,是这幽州军中的一员,杨戍也是,这其中的蹊跷,总要有人去刺探。 </p>
念星晨那时还伤者,林婴自然要待在他身旁,这前往军营一探究竟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可立身上了。 </p>
可立从衣逢里面掏出两本名册,将它们摊开来,正色道:“此番,我不仅潜入了安阳的军营,范阳那边,道长我也去过。” </p>
他趾高气扬地抖着身子,撅着嘴巴,粗眉一挑,看一眼林婴。 </p>
“两镇的军籍册?你偷来的?” </p>
“那有,道爷我手抄啊,天道酬勤!”,说着他举起手时还觉得酸麻。 </p>
“噗,那真是有劳道长了。”,林婴憋笑,拿起那军籍册翻阅起来。 </p>
“你推测安阳军营会有他的消息,我不方向便又去了范阳,只是卢龙那边守备实在森严,被发现是真跑不动了!” </p>
可立怀着一张苦瓜脸看向林婴,似孩童受委屈求安慰一样。 </p>
还没等林婴开口,念星晨就夺过她的话语,“道长劳苦功高,我自当禀告李相,飘渺峰定有重赏。” </p>
“别,我只求找到师兄,重赏什么的,我不在乎。”,可立连着推辞。 </p>
所谓军籍册,是大唐记录军功的笔录方式,将何人何年何月何日所立军功,所迁官职一一记录下来。 </p>
这不妨是一种手段,当皇帝翻阅这些册子,念及将士以往的神勇,或许能在定罪时网开一面。 </p>
林婴目光瞟过一行又一行,翻阅起来这么多名字的确是件难事。 </p>
正当她这么想着,余光就瞄到那两个字——杨戍。 </p>
韩冕在那儿? </p>
上面将杨戍如何升到如今这个官职的每道军功都记录得一目了然。 </p>
可自己要找得是韩冕。 </p>
哗哗哗——指尖灵活地拨动翻动书页,不久再度锁定两个字——韩冕。 </p>
只是比起杨戍那卓卓军功,韩冕下面空空如也,就标注了何时入营,身居寻常职位。 </p>
“怎么?” </p>
念星晨探头想看一眼,林婴已将册子合上,深吸口气。 </p>
“说得通了,一切都说得通,韩冕,李勤国,杨戍三人中,李勤国官位最高,其次是杨戍,韩冕不过一小卒。” </p>
暗探所得的情报是以韩冕马首是瞻的,为何那二人甘居于他之下呢? </p>
唯一的解释就是韩冕作为塞北人的身份必然远高于他们,才能使得动。 </p>
从杨戍听见韩冕的一系列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现在有理由将韩木儿与韩冕套在一起。 </p>
他们其实就是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