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安傻笑两声，终于讲话了，一讲话他心里就顺畅了。

一有了个讲话的由头，扭安可就能跟他说很多话了。

“哎呀，你叫个什么名啊，看你脏兮兮的，叫你小脏嘴吧。”

道斯看他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体态轻盈，行动灵活。

“我叫道斯。”

“哎呀，道斯，道斯，还不如叫小脏嘴呢，你看你脏的，你不会真掉进粪坑了吧。”

道斯想了想，也许有些疑惑问这个傻子是可以的。

他一边蹲在岸边木板上洗手，一边问扭安：“扭安，短命鬼是什么，寿星又是什么？”

“短命鬼就是死得早的呗。”

“为什么死得早，是因为祸吗？”

这河水清冽，河床不深，水流不急，下去洗澡也挺好，就是有点害臊，前面有那么多人在洗衣服，虽然都是男生，但是道斯还是有点小羞耻。

扭安回答道：“是啊，没有血脉但是染了祸，就会死翘翘呀。”

道斯皱着眉头，他听这小屁孩讲话实在是太费劲了。

他脱了衣服下河，他那衣服脏兮兮的，也没个换洗的。道斯心里一阵悲凉，他叹了口气，把衣服拿到河里清洗。

扭安蹲在木板上，把手放在水里，任由水流冲刷他的手，神情有些低落。

道斯看了有些奇怪，一边洗，一边问道：“你怎么了，难过什么？”

“我才没有难过！”扭安不高兴地喊了一声。

道斯看这小屁孩闹脾气了。

便引导着说道：“我难过呀，他们又喊我杂田崽，又喊我寿星的，又让我干杂活，我太难受了。”

扭安看了眼道斯，道斯比他还惨点，他心里似乎稍微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情绪低落的说道：“我也是个寿星，那还不如当个短命鬼算了，就算短命，我也不想让他们欺负我！”

道斯问道：“到底什么是寿星，什么是短命鬼，还有血脉到底是什么，你讲清楚啊，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才第一天来。”

扭安顿时乐了，他笑嘻嘻说道：“你是个傻子吗？连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道斯顺着这小屁孩的话说道：“你聪明你说呗，让我知道知道。”

扭安立马学着吉本的模样，表情严肃着，端着个脸说道：“咳咳，那我来给你说说，咳咳，这神主的女儿啊，她种下生命果树啊，咳咳，然后这个生命果树啊，它结了果实啊，咳，这果实掉在地上啊，就变成了人啊！嗯，所以这人嘛，都有神的血脉啊！”

“咳咳，这恶魔啊！污染了人类的种子啊！这恶魔啊！散播诡异与祸啊！”

“这祸啊！是谎言啊！”

道斯听着他抑扬顿挫，矫枉过正一般，非常费劲像是唱一般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神话故事。道斯实在是听得头疼。

“所以呢？所以这个成年仪式到底是什么意思？血脉是什么意思？短命鬼又是什么意思？寿星又是什么意思？”

扭安挠挠头，他已经尽可能学着那个穿着黑底白边，华贵绸缎衣服的传教士说话了，怎么这傻傻的道斯会听不懂呢？

“哎呀，反正镜子里面有诡异，你拿着镜子就被染祸了，要是激发了血脉你就不怕祸，能长命百岁。染了祸，但是没有激发血脉你就会折寿，就是短命鬼。还有就是既没有激发血脉，也没有染上祸，那也能长命百岁，但是没有力气，那还不如做个短命鬼，所以你晓得了吗？哎呀，真是一个笨蛋，这都不知道。”

道斯颔首，原来如此。

激发血脉是最好的。不仅有力量，而且寿命不受影响。

只染祸其次，虽然拥有力量，但是寿命会减少。

而所谓的“寿星”，现在想来，还真是嘲讽的讲法。

身上有一层油腻腻的感觉，怎么洗也洗不掉，“肥皂怎么做来着？”道斯冥思苦想，就想起来个用鲸鱼肉做肥皂的故事。

“肥肉……皂化反应……呃……害，算了算了。”道斯摇摇头，要是自己高中的时候来这个地方，说不定还能混个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