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昨天熬了夜的博瑞再次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艾薇老师则对这见怪不怪了。

到了放学的时候，博瑞在学院门口看到了侯爵府的马车和在旁边等着的克莱尔。由于两边下课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博瑞早一些有时候克莱尔早一些，所以他们最终相约下课之后直接去学院门口到老盖文的马车旁等对方就好。

但是博瑞注意到今天的克莱尔表现不太一样，往日里如果克莱尔先到了马车旁，她会把包包扔到马车上，然后跟一起同来接她的春田在一旁玩耍一会。但是今天，克莱尔依然斜挎着自己的小包站在那，春田在旁边蹭她的腿她也没什么反应，她就在那低着头拨弄着小包旁边的挂饰，明显有心事的样子。

博瑞与同行的伊芙琳和海德告别之后，快步走向克莱尔，他拉着克莱尔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前进着，春田依旧趴在它最常待着的地方，克莱尔的脚边。博瑞搂着克莱尔问道：“克莱尔，今天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克莱尔一直低着头，她听到博瑞的询问，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过了没多久，又问了博瑞一个问题：“欧尼酱，墨忒尔女神真的存在吗？”

博瑞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墨忒尔女神，是这个世界里被认为是掌管农业、耕种的女神，这与博瑞前世世界中希腊神话里的得墨忒尔的名字非常相近，这也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一个证明吧。

在这个世界里，每年到了三月中旬与四月初期间春耕的时候，不少地方的人们都会祭拜一下墨忒尔女神以祈福今年会有个好收成。而且还流传着一个传说，说墨忒尔女神会在春耕期间随机为一些听话的孩子们实现愿望。

据说一开始是人们为了让孩子们不要在春耕的关键时期捣乱，而是应该帮帮忙，欺骗孩子的说法。不过久而久之，就流传了下来，有不少家庭也会在这期间给孩子准备礼物，说是墨忒尔女神的馈赠。这有些像圣诞老人的情况，但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圣经》、没有上帝和耶稣，所以当然没有圣诞节。倒是墨忒尔女神成为了很多孩子们最喜爱的神祇。

不过在这个魔法世界里，往往只有底层的人民才会相信神灵的存在，而贵族们和魔法师们只相信掌握在手中的权利和魔法的力量，在他们眼里，法尊，就是神的存在了。不少人甚至认为，有些地方人们叙述的神迹不过是当时某位强大的魔法师留下的。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宗教并不是十分盛行，博瑞当初在了解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还感叹过，没想到，魔法比科学能容易破除迷信，毕竟你费尽方式向人传输科学观念，远不如一句，那不过是个强大的魔法罢了来的方便。

回到今天的事情上来，因为侯爵是平民家庭出身，所以虽然早就不事耕种了，每年三月底的时候还是会祭拜一下墨忒尔女神。对于墨忒尔女神祭拜的时间各地并不相同，萨罗特城地处王国北部，一般春耕较晚，所以祭拜的时间也在三月底。

而博瑞每年当然也会在这个时间上为克莱尔准备好玩的玩具等礼物，其实博瑞时不时的就会给克莱尔做一些好玩的礼物，就如同前几天才给了克莱尔一个大力手套，结果是让院子里很多东西遭了殃。但是在克莱尔的生日以及几个节日的时候，博瑞都会精心准备更好的礼物，所以克莱尔一向也都是很期待的。

克莱尔低头一直在拨弄的包包的挂饰，其实就是一个墨忒尔女神的标志物——点晶杖，这也与博瑞前世的希腊神话相似，希腊神话中得墨忒尔女神的权杖是一根点金杖，可以点石成金。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不是金子，是魔晶，于是自然变成了点晶杖。

克莱尔白天在班级中摆弄点晶杖的时候，有同学看到了，于是说了些类似“墨忒尔女神根本不存在。”、“都是些平民的虚假幻想。”之类的话。正如前面所说，这个世界的贵族和魔法师们是不屑于相信什么不存在的神灵的，他们认为只有平民才会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虚假的幻想上。

博瑞此时仅仅根据克莱尔的一句疑问，已经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正如他前世一般，哪怕没有什么贵族的鄙夷，孩子们长大之后也会慢慢认识到，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

“有些人认为所谓的一些神迹不过是一些强大的魔法师释放的魔法。”博瑞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克莱尔听到这句话，头低地更深了，手也不再拨弄那个点晶杖挂饰，而是紧紧了攥了起来，现在甚至不用看到她的表情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也许很多孩子都遭遇过这样的时刻，有些孩子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的知道了那些童话与幻想的虚幻，而有些孩子则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意识到了梦的破碎。

克莱尔因为从小被呵护与宠爱得很好，而到了学院之后迅速接触和认识这个世界，她显然属于后者，现在她的梦就处于破碎的边缘。

“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魔法也未必能实现的，比如为一个可爱的女孩实现她的心愿。”博瑞又继续温柔地说道：“而当一些事情的发生用魔法也无法解释的时候，那也许就是真的神迹。”

听到博瑞后面这句，克莱尔立刻抬起了头，从她的眼角还能看到似乎有些晶莹，她立刻摇着博瑞的胳膊问道：“欧尼酱，那你的意思是女神是存在的是吗？”

“我也不知道哦，不过，我们可爱的克莱尔不如说出自己的心愿，看看这次女神会不会挑中来实现呢。”博瑞帮克莱尔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