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声不断地响起，期间还伴随着白暮的几次呕吐声，浓烈的血气实在是让他一时难以承受。但最终，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吞下了不少的魔狼血肉。

已然运转起的“汲灵”功法，将落入腹中的血肉消蚀成了灵力，注入白暮的气海。这新鲜的血肉之中，蕴藏的灵力无比丰沛，比之那些珍惜药草，也不落下风。白暮也自然感知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更是没有停下进食。

一块，又一块，差不多将魔狼肋骨和半条腿上的肌肉都啃食干净后，白暮捧了一掬滚烫的血送入口中，而后身躯一松，瘫倒在了石壁上。

他闭上眼，此时的他，一身血污，半张脸都已经被染成一片腥红。他静静瘫坐着，像一具尸体一样。

银亮的光团也渐渐熄灭，整个洞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白暮整个人也逐渐被黑暗吞没，身影渐渐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

“轰！”黑虎的掌终于将最后的冰层砸开了一个足以通过的孔洞，它低吼着，缓步踏入了那黑暗的洞穴之中。它内心的怒火，经过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消减，反倒因为白暮的反抗和这烦人的手段，变得越发炽烈，连它的双瞳之中都仿佛将有烈焰喷出。

它本想直接冲入洞中，直接将那该死的人类按在地上，将他撕成肉条，把他的内脏掏出来一口口嚼成碎渣。但洞窟内实在有些阴暗，刚刚从光亮的外界进入洞窟，它一时也有些没有调整过来，因此只得先将步伐放慢，好让自己适应这黑暗。

但，就在黑虎刚刚将整个身子穿过孔洞的瞬间，面前的黑暗之中，一个满身血污的身影已猛然冲出，像是一头血色的恶魔从地狱之中闯入了人间。

一道冰剑，被那个血色身影握在手里，不等黑虎反应过来，这一剑就已经从它的颈下深深刺入了它的体内。

“吼！！！”黑虎痛苦地怒啸一声，身周爆开了漆黑的风暴气浪，想震开那个血影。

那血影顿了顿，身形止住，露出了真面目。

白暮的脸在黑暗之中渐渐浮现，他的眼眸里一片冰冷，像是冰刃反射的寒光，眼眶旁的斑斑血迹，让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狰狞。

他前踏一步，风雪再生，这一次，他招出的风雪，不为阻拦，不为守御。

他要让这片雪域，变成一个冰冷的坟墓。

他招手，风雪开始狞笑，万千散碎冰刃雪刀，随着猎猎寒风，向着那黑虎，显出了寒光。

……

良久，暮色苍茫，血红的夕照穿透已然稀薄的雾气和繁密的枝叶，落入峡谷。

那片小小的水潭旁，已经没有了什么猛虎的脚印，一只脚突然踩进了一片草地，而后，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就这么坐了下来。

白暮坐在水潭旁，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