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逆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相扣在一起，他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

……

“终于……来了。”

如同铁锈摩擦般的沙哑嗓音，在这暗室中突兀地响起，这声音是如此细微，可落在苏逆的耳中，却恍若惊雷。

“一”又一次开口了！

而还没等苏逆震惊的眼神消退下去，另一件让他睚眦俱裂的事情便发生了。

那个如同雕塑一般，从来没有任何自主意识，没有任何神态情绪的“一”，竟然在说出刚刚那句话后，缓缓地抬起了头，那一直被厚如积雪般的白眉掩盖着的双瞳，那对没有一丝感情，如同石头一样的双瞳，随着他的头颅的缓缓抬起，将目光锁定在了苏逆的身上！

这一尊雕塑，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嗵！”

一声巨响下，苏逆所坐的椅子已然翻到在地，而苏逆则呆滞地站了起来，他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昭示着他心底压抑不住的激动与震惊。

他……赌对了！

苏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他看着“一”那毫无神采，却能明确感受到其中传来的目光的瞳孔，忐忑不安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也是困扰了反抗军一众人数十上百年的问题。

“您……到底是谁？”

“一”静静地看着苏逆，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思考，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唇，迟疑了一下，说到：“我……是谁？”

“眼睛……我……我是眼睛。”

“我只记得这个了……我只记得我应该是'眼睛'，我在寻找你，等到你走到那个门槛前面的时候……这就是我的使命……”

果然，“一”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是因为他在等待苏逆突破到十二品天尊的这一刻，只有到这个时候，苏逆才算是达到了他的要求，才能被作为不知何人的“眼睛”的“一”找到。

然而得到了“一”的回复，苏逆的疑问非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变得更多了。

“你是谁的'眼睛'？到底为了什么要寻找我？”苏逆蹲下身来，靠近到了“一”的面前，“还有，我师父，轩辕壹，他到底是怎么突破到混元大罗金仙境界的？你当时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太多疑问需要解答，太多秘密需要了解了！

然而“一”却没能给出苏逆想要的答案，他皱着眉，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干枯的唇瓣之间发出了沙哑沉闷的嘶吼，似乎是因为回忆的缺失、思绪的混乱而陷入了疯狂。

“我……我不记得了……太远了……我听不到了……”

“不记得……我不知道……”

他挣扎着，嘶吼着，癫狂地喃喃自语着，就在他看上去就要崩溃的时候，他的眼中骤然一亮，旋即猛地扑上前来，死死地抓住了苏逆的双臂，用乞求似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向他说到：“去……去南海，去南海的深处！”

“星辰之下……黑海之上……就在那里，我能听到的声音就在那里！”

去……南海吗？

苏逆一时间愣住了，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探索的两个秘密，最终都指向了一处地方——南海的深处！

“这下，倒是不用再多费心思了。”苏逆心中暗暗道。

他本来就是准备前往南海深处寻求突破，同时探索轩辕壹所说的，位于南海深处的奥秘的，而现在“一”身上的秘密，也同样指向了南海深处，这样一来，这次南海之行更是势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