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若是小东西,插在头上岂不是更隐秘,你我是那种天天观察女儿家有买了什么心首饰的人吗?再说,这个小子那身行头都是你那店铺给予的,他又哪里有钱去买金贵的物什呢?”
“你们俩都别猜了,我看见了,那丫头手里拿着木头雕的梅花枝,是插在花瓶中的东西。”
“老张头,毁气氛这种事,你做的倒是顺手,你为何不掉到茅房,省得出来扫人雅兴。”
“你这小子长牙利嘴,你那院长大人都没说话呢。”
“为老不羞的家伙还老是喜欢教育人,孙院长,你当初是为什么要带这么个老赖到这地方看门的。”
“让一让让一让,老孙你也是,院长椅不够宽敞是吗?还来我这蹭我的座。”
两人夹枪带棒一顿乱骂,张老头借着空挡,直接将座位上的孙院长挤了下来,孙恒站起身不言语。
这老小子,是自己跑到山上来的,三十年前自己扫了他家书院的面子,算是去踢馆过,结下了些恩怨。
数年前,这老东西跑来这里想要比辩驳,自己输了,便要给他们平洲的红葵书院正名,将天下第一书院的宝座相让,他输了便在这门口看十年门。
这本不是公平的赌斗,之所以能成行,实在是这老货太想为自己书院,或者为自己正名了。
天然书院的招牌,仅仅是这巨大的荣誉,便可以让一个逍遥境的学士心甘情愿用十年作为赌注去赌。
那实在不算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斗,相比起来,他直接比打斗或许胜率更高些。
结局便是这老货被安上了个名誉院长,跑到这里来守门了,余情还是见过那场面的人,如今算来已经六年了,余情和他可是老熟人了,无数次想把山上的逸才骗到他那红葵书院,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没有搭理这位,孙恒拍了拍椅子上粘上的尘土,站起身,轻声问:“准备何时动身?”
“过两日吧,这一次走的人有些多。”
“准备多些也好,息那小子和我倒是生疏许多,昨日在那老家伙的房里睡了一夜,第二日便走了,说起来他还没正式向我辞别,就这么走了,实在是不该。”
“这小子的性子有些像爷爷了,武人嘛,不讲究那么多礼仪,我曾让他和我一起去扶阳城,可惜他也是个不喜欢束缚的人,也便由他去了。”
天然书院内,开始有师兄弟们喧闹的声音了,钟声响了六声,该是放课的时候了。
余情知道,是时候了,他深深鞠下身子行礼,孙恒坦然受了。
他们都知道,这次离别,也许便是永别,老人没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骄傲的人,是不会去考虑踏进仙神的坑的,有资格踏入仙神境,和愿不愿意踏入,是两种心态,这种骄傲,特别对书生来说更加的坚定。
他们都是以成圣为目标的骄傲的人,无论是寻得新的圣位,还是去抢夺那七位已经铸就的座椅。
毕竟,天下七圣,有四人都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