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云城南三十多里,谢家大院,四周都是被惊骇到战战栗栗的仆人男女,几个彪形大汉已然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里,是那天自己被偷袭,那个首领的住处谢明成建成的宅子。
根据天然书院人的传讯,这位所谓的首领,被饿了七日便招了,他少时本是个农人的儿子,却还算有些天赋,跟村中退伍的老卒学了几年武艺便进入了明心之境,这本没有什么,所有人有一半都能用武踏入修行的境界,但是这人却是恰好二十那年踏入的。
武艺是所有修为的基础,至少证明躯体对这片天地的感应力,书生和道人都是以此打的基础,天赋高的人只是吃好,到了一定的壮年都可以自动踏入,但是唯独二十那年生日那天踏入的不同,通过踏入境界的时间,一般分三种,一种是非常快的,刚过十二便修为很快踏入的,一般证明武艺的天赋好,而若是晚于二十,并不代表天赋很差,反而在修道上有着大潜力,最差的反而是那些不够早和不够晚的人,他们都会被认定天分中庸,上限感人。
但是物极必反,若是正好在生日那天踏入,却有着所谓圣人根基的说法,那七位铸就最初圣位的人,有五位是二十生日那年正正好好明心之人,于是幸运的少年鲜衣怒马,被全镇人推崇,慢慢成为一个豪强。
其实二十那年生日踏入明心之境的人绝对不会少,仅仅只是千里挑一而已,他们大多没有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天赋,为何唯独这个姓谢的人却发迹了?
或许今日便能等到答案。
震动剑柄,将上面残留的血迹抖干些,一点一点送进背后的剑鞘中,童息脸上依旧是平静的模样。
“这位少侠,夫人在堂前有请。”一个年迈却穿着还算考究的老人弓着身子向他行礼。
“带路吧。”将跨开的双脚收拢,伏下的身子收起,息站直了身子。
总有人不懂生命的可贵,仗着平日在镇里狐假虎威的威名,来称量自己这样的人,那么大家赌上各自性命做过一场,也就怨不得别人了,他们中能活几个,自己自求多福。
其实原本自己想的,是这里皆被冷面的谍人所占据,自己需要一路杀进厅堂,却只是斩了几个没有眼色的便停了,四处都是普通的豪强家的仆人和家丁护院,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简单。
被引着路走过一座假山,前方的老人终于停住身子,将门推开,做出请的首饰,一路而来,明黄的灯笼沿路摆放,既不稀疏也不密集,将这夜晚小路照亮得恰到好处,假山风韵独具,不是蜀川的风格,有些像江南的样式,水中也养着红白相间的锦鲤,纵使是夜晚借着灯光水也干净得能清晰看到池底。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才感觉到厅堂前的庭院温度有些高到不正常,显然有着炉火正在加热着这四处的环境,他却寻不到源头。
考究的壁面,轻薄的青瓦,外部如此的严寒他居然能在厅前看到翠绿的杂草,这一切的一切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舒适精巧整齐温暖,恰恰代表着异常,一个普通的豪族,或者简单的谍人机构,会是如此的模样吗?
“少侠,夫人在里面等你。”看到停顿在门口的这个杀胚,老人仍要挺起笑脸,将呆站着的男人叫醒。
看了看这个像是管家的老人,童息望向了眼前的屏风,微微深呼吸,他便踏入其中。
进入内部前,他便明白这里更加温暖,门口扑面的热风凭着皮肤便能感觉到,这里不该是所谓客厅或者大堂,而更像是起居的卧室。
门被身后之人关拢,童息没有理会,只是绕过了屏风,果然,映入眼帘的不是座椅林立的客厅,而像自己预测的那样是起居的房间。
这时他才发觉,这座卧室是圆形的模样,他还以为屏风是弧状是做错了,没想到直的只有自己进入的那个门面是平直的而已,里面正中央是一张圆形的桌子,大小是正常的四倍大,蒙着红色的布块,摆着七八张小桌,而屏风的另一侧,是交叠在一起的叶型贴壁边床,一样长得不像话,两边尖处微微用木头制成粉色的靠背,或许还能在上面摆些东西,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坐在那床上,头上插着许多簪子和金银配饰,面色白皙温婉动人,身材单薄盈盈如握。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下意识攥紧了背在背上的剑,脸色再没有比如今更冷得时候。
“你是要用色相逼我就范然后毁我清誉吗?”
“这位童少侠,你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我只是习惯了在这里谈事而已。”
他从未见识过如此美艳的女人,身体的本能让色欲蠢蠢欲动,理性却告诉自己需要冷静。
“再说,您可是一个敢杀人的恶夫,杀了我,或者掳走我,决定权都在你身上不是吗?童少侠。”
这是一个愿意利用色相也有着资本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嫁给那样一个男人的?卧房的形制也远远超出哪怕郡守的规格,庭院是大师精心设计,这卧室内精心的摆设也不是什么简单能做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