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除了那些大人物不急着站队之外,其他官员肯定已经在这段时间,开始活络起来。
剑九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李璇玑在抵达康城的时候,曾经多次提出,想要跟着许一凡一起去往酆都,然后在一起去往佛门,俨然一副许一凡小弟的架势。
就在他们离开康城,在路上分别的时候,李璇玑还提出了这个想法,只可惜,被许一凡拒绝了。
“带着他做什么,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时间管他啊。”许一凡随口说道。
“真的吗?”剑九问道。
许一凡点点头,然后说道:“若他只是道教的圣子,那我们同行一路,自然没有问题,可他现在不是道教的圣子,而是皇子,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围着一大群人,行动起来极其不方便。”
“你可以让他把其他人都赶走啊,反正他是皇子,他说什么都会有人听的。”
许一凡闻言,则笑着摇摇头道:“事情哪里那么简单。”
“这次使团当中,高修不少,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来保护他和燕王的,即便他是皇子,不让这些人跟着,你以为这些人就不会跟着吗?”
“我们此次行动,轻装简行,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先不说他受不受得了,即便受得了,我也不想带着他。”
剑九闻言,好奇问道:“为什么不想带着他啊?”
“他是一个拖油瓶,也是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害死我们,也会还是他自己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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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首先,我是大炎的国师,手上的权利之大,你也见识过了,这么大的权利和地位,不但超过了宰相仆射,还超过了一般的藩王,说我是大炎的异姓王,都丝毫不为过,我这样的存在,大炎王朝历史上有几个?”
“别说大炎了,就是其他王朝历史上,都没有多少,而一般拥有这种权利地位的人,最后的下场都很惨,而盯着我这个位置的人很多,时刻想要把我拉下马的人也很多。”
“有吗?我咋感觉朝廷的官员对你都很好,不但很客气,也很尊崇啊。”剑九却反驳道。
“呵呵!”
许一凡闻言,却嗤笑一声道:“你才跟着我去过几个地方啊。”
“你看到的那些客气和尊崇,都是建立在我铁血屠刀之下的,甘州就不必说了,整个甘州官场,上千号官员被我砍的还剩下多少了,而塔撒哈那边,天高皇帝远,他们只在乎我打赢了胜仗,帮助他们攫取到利益,而西北七洲的官场,他们是因为我之前在康城出生入死过。”
“可是,你看到的这些,只是整个大炎官场的一部分而已,真正能够影响到朝廷走向的,还是那些靠近京城的官员,站在太和殿的官员,有关对我的非议,朝堂之上从来没有断过,现在他们不敢轻易得罪我,是因为我立功太多,功劳太大,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一般的问题,一般的罪名是搞不死我的,既然一下子打不死我,他们就不会轻易出手。”
“对于这些官场老狐狸,他们每个人都是优秀的猎人,知道打蛇打七寸,要知道打蛇不死反被咬,可是官场大忌,能够靠近中枢的官员都不蠢的。”
说到最后,许一凡幽幽道:“现在,他们都在等呢。”
“等?等什么?”剑九好奇问道。
“等我犯错,犯一个致命的错误,一旦我犯错,你就会看到,那些官员会像饿狗一般扑上来,把我从这个位置拉下来。”
“哦。”
剑九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然后,她侧着头,看着许一凡,说道:“以前我咋没发现,你如此迷恋权利啊?”
“呵呵!”
闻听此言,许一凡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喜欢权利,但是我必须得有权利。”
“嗯?”
(°ー°〃)
剑九一脸不解的看着许一凡。
“想要做事,想要做成大事,就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利,不然的话,是做不成事儿的。”
“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也发现了,如果我不是国师,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话,你觉得之前腐烂不堪的甘州,能够那么快被扫清吗?”
“如果我不是国师,我能发动塔撒哈战争,从而逼迫沙朝妥协,在塔撒哈沙漠建立防线吗?”
“如果我不是国师,我能调动大炎精锐,组成破虏军吗?”
“如果我不是国师,东郭游、饶志学、司马不言还有邱泓罡等人,会听我说话吗?”
“如果我不是国师,我能对西北七洲的事情指手画脚吗?”
剑九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好像不能。”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不能。”
说到这,许一凡停下脚步,选择一处干净的地方歇息起来。
自从重新沦为普通人,许一凡的身体素质还是大不如从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那么横行无忌了。
坐下之后,许一凡解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很多人迷恋权利,是因为他们享受那种站在金字塔顶尖,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也有的人是享受权利带给他们的享受,还有的人则是被权利支配着。”
“那你呢?”
剑九坐在许一凡身边,从许一凡手里拿过酒壶,也抿了一口,微微蹙眉。
许一凡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权利,甚至是讨厌权利。”
“哦?为何?”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也是不能随心所欲。”
“是吗?”
许一凡点点头道:“你看陛下权利大吧?”
剑九想了想,说道:“嗯,是挺大的,整个中原都是他的,他想杀谁就杀谁。”
“呵呵!”
许一凡闻言,却笑着摇摇头。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说天下是陛下的,也确实是他的,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真正属于他的,其实只有一个皇宫而已,甚至皇宫都不完全是他的。”
“啊?这样吗?”剑九一脸的诧异。
许一凡转过头,看向剑九,笑着说道:“人人都向往那张龙椅,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争夺那张龙椅,双手沾满了鲜血,可等到他们真正坐上龙椅的时候,却只能困守在龙椅之上,终身无法离开皇宫,要说可怜,历代皇帝才是最可怜那个人,而你觉得,这样的权利,拥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剑九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然后看着许一凡的侧脸,说道:“所以你讨厌权利。”
许一凡点点头道:“是啊,我讨厌权利,却又要拥有权利,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