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剧毒无疑了!”余妙音惊呼道。
千熙这时也出来溜达,看见他们在讨论,便也屁颠屁颠地加入聊天。
“呀!司马家平你的手受伤了!”千熙先是惊讶,转而变成了担心,可是她又极力掩盖她的担心,说到底还是怕余妙音会认为她反客为主。
于是她说:“我听说天川城的苦菜有治疗伤口的奇效……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行,我们就那八十株苦菜,全部要给余妙音做药引,少一点都不行,不然效果达不到,”司马家平一口回绝,“再说了,我这小伤很快就好了,不碍事。”
“那随你咯,”千熙无奈地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反正看样子也是小伤,你还好好的,没看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真的没关系吗?家平,”余妙音问,“要不要绘千峰给你看看,说不定会有办法。”
“去叫他来吧。”虽然司马家平表面上看起来和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是他的确能够感觉到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伴随着视线的模糊不清。
千熙把尚在洞中的绘千峰叫来,说是司马家平中毒了。绘千峰想都没想直接拿起巫杖就冲出来。
此时,司马家平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当绘千峰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搀扶他,他连绘千峰的手都抓不住,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这让余妙音开始急了,但看样子,她并不是为司马家平的伤势而急。
“家平,你还好吗?”余妙音问。
“我还好,没事。”司马家平咬紧了牙关。
绘千峰撸起他的衣袖,几条黑色的大动脉赫然在目。
“要赶紧处理了,不然感染到心脏,连神仙都救不了你!”说罢,绘千峰起身准备往洞中走,他想把那些与樱花融合的苦菜分开,用来治疗司马家平的伤。
“等下!绘千峰,”司马家平尽力地拖着他,“不行,那些不能用在我的身上,那是给阿余用的,我不能要。”
“你他妈是不是傻?”绘千峰听后厉声呵斥道,“那是能够救你命的!再说了,这苦菜不是还有一大把吗?以后再去拿也不迟。”
“没了……”千熙说,“今天的那场战斗把天川城最后一亩苦菜地烧没了。”
千熙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看见余妙音此时此刻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现在,只要余妙音说她放弃这个变强的机会,她就能救下司马家平的命。但是,她没有,千熙始终没有等到余妙音的那句话。
她等来的是司马家平无可奈何的言辞:
“绘千峰,把我的这只手砍掉吧。”
“傻子!”千熙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最先吼出来,大骂作出这个决定的司马家平。
余妙音面对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边是司马家平的命,一边是自己变强的机会,而且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在她眼中,司马家平是一个前世情人,在现世他们没相处过多少时日,自然成不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再者,在余妙音的人生中,她从来不曾遇到过那个最重要的人。
二十多年来,她受尽了多少欺负,吃尽了多少苦头,现在这个变强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怎么能放过?
在成为神音之徒的这段时间里,她甚至都已经想好该如何去报复曾经侮辱过她的人。
其实,她早就想好该怎么选择了。只是不想让自己圣洁的形象被这个选择影响到,不想让千熙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动物。
所以,她想让司马家平自己作出选择。
余妙音转过身去,捂脸哭泣。
“我已经决定了,绘千峰,就这样吧,砍了我这只手,快点!不然我整个身体都会被感染的!”司马家平扯着喉咙嘶吼着,证明自己的决心。
千熙低着头,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她的目光却是集中在掩面哭泣的余妙音身上。
余妙音!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呀!变强难道就那么重要吗?司马家平可是你的男人!千熙紧握的双拳止不住地颤抖,她几乎快要把心里所想的吼出来了。
绘千峰见司马家平如此坚决,于是便狠下心,高高地举起起巫杖的尾部尖端,使出浑身解数朝着他的手臂砸去。
司马家平把自己的头巾死死地咬在嘴里,并紧闭双眼,脑袋转向别处。
千熙眼睁睁地看着司马家平的手臂在那一刻被巫杖砸断,心都凉了半截。
神徒对身体上的疼痛忍受能力还是要比凡人强上许多的。手臂被砸断时,司马家平没有发出很痛苦的哀嚎,仅仅是身体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千熙暂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今天这一幕过后,她将永远也不会忘记余妙音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