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几息,又有这样的滴水声,而且滴得很快。莫非这时感觉手有些麻痛,低头看时,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割伤了,鲜血正狂涌而出。先前滴到水中的正是他的血,借着细微光芒,那血融入水中,慢慢的晕开。
也就他这一瞧的工夫,看手时,冒在手背上血,一点也没有了。紧接着,他手抱着的软软的东西,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宛似黑夜里升起的繁星。
此时莫非方真正的看清,这个救他的命的东西,到底是长啥样——形状似剑,又不似剑,似冰而非冰,更似一座水做的山。通体晶透,里面还是一个个的似小水珠一样的东西,整齐排列着;粗的地方,那里面的水珠就大,细的地方水珠也随之细小,水珠之间彼此相连,看起来倒是好玩得紧。
水山渐渐的亮了起来,整个洞窟中都可看得清清楚楚。待他望他的手是怎么会事时,不禁大吃一惊,只见他的血正疯狂的融入到水山中,被那些小水珠吸收。
他瞪大了眼,这一幕,实在是令他不敢相信,以致忘记了他命在顷刻。心想:“这个水山竟然可以吸食人血,那它就是活物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个姓涂的老匹夫,害惨我啦!”
他试着用力扯了几下手,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凶兽见了血,一发不可收拾似的,扣住了他,狂吸他的血。
他大惊失色而无计可施,急中不断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由冲动变得冷静,忽的想到父亲曾说过的话,心想:“难道父亲说的人心,究竟什么是人心?这便是人心所俱有的么?”
他思量了一会儿,下了一重大的决心,说了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然后,他的另一只手,掏出了涂先生给他的那柄匕首,正欲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切下来。
而恰在这时,水潭中凭空出现一个大漩涡。四面潭水往中间汇聚过来,中央的漩涡越来越大,整个原本平静的水潭,竟然像沸水一样。
水越转越快,到后来竟如浪潮一般激荡,远处所能见到的岸,全部吞入潭中。水潭中央一个大漩涡成型,拉开一个圆形的空洞,莫非双腿紧紧夹住水山,也托了这水山的洪福,如有灵性一般将他吸住。莫非得脱大险,不禁慰然:“他妈的,总算没白送血给你,保住小爷的命!”
只是,这精神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全身无力,心知是失血过多所致,却也无可奈何。蓦地一股水柱从漩涡空洞中央冲了出来,如一只白色的长茅,直指莫非。莫非一惊,心念电转:“反正左右是个死,血吸干了要死,落入这水潭中也多半没命了。可惜,老子死得太没架子,连一个人也不知道。”
那水柱来势凶猛,一眨眼间,也冲到莫非身上。莫非给水一冲,登时脱离了水山的吸附,身子被高高抛起。
就在他以为暂时可以脱离生命危险,而正准备吁上一口气时,那水柱不但没散,反而倒卷而回,将他包裹在内,丝毫挣扎不了。而他手上的口子中,鲜血狂喷,成一股直线,飞往潭底。
他怒声狂吼道:“你奶奶的大姨妈的野老公,来个了更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