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阵破风之声,划空而来,二人听声辨位,都是不得不各自一退,只见两道气剑,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二人中间。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剑奴远远地站在一处小坡上,说道,“时小少爷,请恕老奴无礼。少爷吩咐了老奴,将这位郁少侠请过去。”
薛时皱皱眉头说道,“咱们这事儿没完!你若让我阿姐伤心落泪,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说完,长剑回鞘,不再理睬郁胜宗,径自去了。
郁胜宗飞身踪到剑奴面前,笑道,“前辈,昨日是晚辈僭越无礼了,还望海涵。”
剑奴此时早已释怀,毕竟若无如此胸怀,他也是很难活到这个年纪的,他笑道,“无妨,小事。老朽能见到江山代有才人出,也是很高兴的。你准备好了要随我去见咱少爷了吗?”
郁胜宗行李道,“谷主有令,不敢不从。还劳烦老前辈为晚辈带下路了。”
二人踏上一条青石小径,曲曲折折,来到一处更为僻静的地方,只见一汪山泉边,有一座颇为气派的小楼。剑奴领他进了一楼,让他在书房稍候,便上楼去同薛如昨知会去了。
郁胜宗环顾四周,虽名书房,但并没多少卷典书籍,只是藏了一只又一只剑侠。
墙上挂了一副字,一副画。那副字不甚美观,但看上去苍劲有力,书写的乃是一首裴将军诗,只见上方书写道,
“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
战马若龙虎,腾凌何壮哉。
将军临八荒,烜赫耀英材。
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
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巍。
入阵破骄虏,威名雄震雷。
一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
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
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
他听傅沉曾经说过,这位裴将军乃是唐代之时,和李白张旭二人齐名的“唐代三绝”,在历史上更有剑圣之名。
只是不知这位当今天下第一剑客薛如昨,比起古人来又怎么样呢。
他不再看书法,将目光投向了这幅字旁边的那副画,一见之下,却如同触电一般。
此时他心中震惊,比起他头一次听说巫蛊,抑或看到穷奇,过往种种在一起的惊讶之情加起来,还要再多一分。
图中所画美人,身披一件雪白色华服,领子上还有一些白绒,更显雍容华贵。
她怀里抱着一只狸猫,纤纤细手,宛若春葱。
一双细眉,便如春黛。
眼神温柔,但不失坚定。
图中所画,正是风霜儿的模样!
他又去看落款,又看这画作旧的程度,绝对是早在风霜儿出生之前的时间了。
“她很美,对不对?”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那声音中气十足,充满了威严。
郁胜宗回头看去,只见剑奴跟随在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后,从二楼的楼梯缓缓走了下来。
只见他剑眉入鬓,一双星眸,黑得发亮。虽然皱纹已生,但绝对不会有人将他当作是个老人来看待。
郁胜宗只此一眼,便已经被这老人的气度所折服。他低身行了一礼。薛如昨笑笑,不多说话,只是让他不必多礼。
他又站在了那副画,一动不动,不再理睬郁胜宗,便仿佛这个房间里没了这个人。郁胜宗疑惑不解,望向剑奴老人。剑奴只是冲他比了一个“嘘”,示意他不可出声。似乎观看这幅画,是这老人每日必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