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说这个啊。”凌彼苍用大拇指把猫头面具推到头上:“这样好吗?”
赞松岳目光向堂下望去,恰巧与凌彼苍的眼神对在一起,只看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瞧向阳广瑛和百尺楼,语气中充满了惊异:“两位,这是怎么一回事?”
“赞侯,这是要开遗宝会,还是你赞家的内讧大会?”散修中早有人看不下去了:“松岑子的大名,谁不认识?”
宗派众人认识赞松岑的也不少,纷纷惊立而起,云隐宗的会仙生更是神色凝重,心想:“怎么会是这个怪物!他从我两个师弟手中诓宝,难道是故意做出事给人看?看来今天这必成一趟浑水,赞松岳这是把能诓的都诓进来了,替他挡灾。”他年纪虽不大,但在会仙门中的地位颇为不低,低声向同门诸人说道:“兄弟阋墙,静观其变,纵使和此人有梁子,以后再算。”
赞松岳背后屏风阴影中,隐隐藏有几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乍起,修为如场中较高者,无不立刻生出通感,百尺楼只是闭目不言,如同入定了一般,阳广瑛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赞松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四弟,今日是修真界少有的盛会,箭在弦上,纵使你有什么委屈,也要顾全大局。”
凌彼苍心说自己怎么总是碰到这种狠角色?他这一席和主位隔得甚远,他瞪着两只眼睛望着赞松岳,见此人面目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手上嘴上暂停了吃:“四什么弟,赞侯走眼了,这事儿你问阳仙子,州刺史,问明白了该干啥干啥。”
郑行者与和胜人两人离凌彼苍最近,两人虽都不认识赞松岑,但见凌彼苍与赞松岳的面貌对比后,也不知说什么好,更有几个散修过来,当时就将凌彼苍那桌给占满了,凌彼苍满嘴食物,无辜地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修士们,有一人自己居然还认识,正是乔装过的钟声,便知这些都是应天府的人,便低头照吃不误。
宗门中又有一席上有人鉴于形势,便大声道:“大家都是炼气修心杰出之士,没理由被些琐碎小事所迷了心智,万一赞侯爷一紧张,遗宝大会八成也就开不成了,诸位先各就坐了,今日上座嘉宾都是正道高人,吃饭喝酒的功夫,这点小波折还不致于消除不了。”
这人也是担心好好一件盛事就在不断的横生枝节中给搅黄了,想办法把皮球又给主人那边踢了回去,就算是赞松岑真来搅局,难堪的也是主人。他年岁较长,遗宝大会参加过几次,深知纵使中途有外道邪修来当不速之客,只要不是砸场,而是也来品鉴远古遗产,东道主也要以礼相待,绝无号召众人群起而攻之的理由。
百尺楼张开双目,知道此时已经不便推辞,阳广瑛是知情者,便向赞松岳和那绛宫修士说道:“赞兄,晋师弟,此人姓林,名碧苍,只因在下想念二师弟,便将此人收作了刺史府客卿。他修为平平,除了逃命,什么都不会。阳仙子曾将他误认为二师弟,知晓他的手段。”
赞松岳半信半疑,向阳广瑛问道:“阳仙子,可有此事?”阳广瑛初时也只是为了给赞松岳和百尺楼一个难堪,但厅中修士成分复杂,枝节越生越多,她在旁挑拨了几次,百尺楼便不上她当,瞑目不理,场面渐渐有点往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待见她要不言语了,百尺楼才说了几句,控制一下局面,只盼凌彼苍不要再起什么幺蛾子。
阳广瑛哼了一声,说道:“百尺刺史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这位客卿的英雄气概,和赞大人四弟相比,却要强的不知多少了。”赞松岳知道她恨自己这个老弟恨的要命,便不接她的话,只是赞叹道:“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真是奇闻,奇闻!林道友竟然也算修真之士,更是难得!”他说的是“也算”而不是“也是”,存心狠狠地吐个槽。
“林什么林?”凌彼苍愕然地看着赞松岑,用一根鸡腿骨指着自己:“我姓凌,凌,三神山人的凌,凌彼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