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又吹又捧,你领悟了马屁功?”应天声特讨厌这个,凌彼苍也是眼睛一斜,旁光一扫,不是好瞅。
“我似乎领悟了某种秘学,但又好像没有领悟。”陈贤太支支吾吾地说道:“感觉非常奇怪,但明显与之前不同了,或许再等三年,再入地肺一游,那时候说不定彻底明白起来。”
“胖子用你们南海话怎么说来着?肥仔是吧?”凌彼苍大笑道:“肥仔陈,你想得太好了,大块呼吸有恒,飞行岩却不知哪年哪月才有啦!”
“什么?二师兄,飞行岩只能用一次吗?”不属于三人的声音也响起,正兴文、季天演、微玉客和小媛媛也气机圆满,行功结束,正巧听到了凌彼苍的危言耸听,起身就围拢过来。
凌彼苍笑道:“我不是八不思议,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这块破石头绝对撑不住大块噫气!三师弟,你说呢?”
意念沟通术本质是私人频道,陈贤太和梅媛媛挤不进来,但凌、应二人的口头对话已经被两个外门师弟师妹知晓,应天声想马虎也马虎不过去了,只得说道:“是的,飞行岩是一次性的。”
“我-们-都-听-到-啦!”一阵喊声纷纷乍起,原本都端坐或结阵、或自守的众位同门呼啦啦如同雨后蘑菇般站起来,反把应天声他们都吓了一跳。
原来飞行岩运动一定,众人就体感到了不一样的感受,仿佛身体极轻,似乎稍加修炼就能羽化腾飞起来,变怪的外感不再侵袭,而是换作了闭目也挡不住的光感,众人都觉得脑海中一瞬间亮如白昼,然而睁眼站起的时分,除了飞行岩上如有微光,周遭反而漆黑无比,如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还不快快修炼!”应天声祭出祭酒学士的威严,大声拨乱。
然而众弟子这一次多少都有点进境自得,又好不容易神经松弦,纷纷鼓噪起来:“抗议!抗议!课间休息神圣不可侵犯!”有几个女弟子还将拜入山门前积累的撒娇发嗲经验使了出来:“三师兄,让人家休息一刻钟好嘛!就一刻钟好不好!”惹得应天声连连拂袖:“三俗!三俗!”却不忍开口拒绝。
偷得半刻闲的外门师弟师妹们把凌彼苍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凌彼苍到底看到些什么奇观,想听听他说说奇异见闻,在进入地渊后,只有凌彼苍是全程观光,奇景一路尽收眼底,足以令一众身为完美筑基修真者的桂宫同门都喟然称奇,凌彼苍主持筑基大会闹的口碑江河日下,这时候却莫名其妙地在外门弟子中威信翻了七八十倍。
虽然面对着在幽深的地渊时,凌彼苍言语轻松,俗话与文辞齐飞,恐吓共幽默并举,安抚无法入静的同门,实则每时每刻身上都在冒着冷汗,月海霜关于地肺山洞天的种种批注纷纷在脑海中印证,如不是地肺的伟力隔绝了天机,凌彼苍分分钟都会用天机术将这段记忆扔下飞行岩。
大地的伟力,怎样制造出陆地、又怎样在陆地上耸起峰峦、涌出水脉,在海中喷发火山制造岛屿,用地势高下制造出风,用沟壑纵横导引江河,用山峦高低停云化雨,如果最终对塑造结果不满意,再用一场地震统统抹去,从头再来。
最令凌彼苍惊出一身汗的,莫过于从头到尾地参观过大块是怎样塑造洞天福地。在地表面上,创造一座灵山可能要千年万年,但在大块意志充沛的地肺中,连一刻钟都用不到。
凌彼苍被纠缠不过,刚说了一会,众人耳边仿佛突然有一个巨人轻声吸了一口气,漆黑一片,毫无生气的虚空突然间就喧嚣了起来,仿佛漫天彩虹,水境涛声,云霓生花一般的极致生机在众人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在漫长的呼气声中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闪着微光的一片巨大洞室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凌空而立,只有脚下这一点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