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儿顿了顿,方才回答:“没有。”
“我看奴籍上写着,你日常会在场子里为大家做饭,偶尔会为大家浣洗衣物?”
“是的。”
“既然你如此能干,为何没有买主要你呢?”军爷扫视了一眼何琢隅和几个场子管事的。
何琢隅坦坦荡荡地看着军爷,转而也望向身边的几人。然而,没有人吭声,没有人动。
唯独金花儿如实说道:“我也想早早地离开场子,奈何孙管事不放人,每次有买主来的时候,我都不在名单上,自然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了。”
此言一出,孙德胜警觉地看着何琢隅和那些官兵,慌张地说:“这……这也不能怪我,不是我不放人……”
“那是因为什么?”这话是何琢隅问的了。
“……”孙德胜低下头,奈何再有三寸不烂之舌,这会儿也编不出半个谎言出来了。
小豹子一扬头,双目炯炯有神地冲着何琢隅说:“因为孙管事喜欢我娘,老是想占我娘的便宜!我娘从来都不搭理他,所以,他就一直都不肯放我娘走!”
话音刚落,孙德胜一步上前,“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小豹子的后脑勺上,呵斥道:“你怎么能抬头说话呢?没规矩!”
何琢隅和那位军爷疑惑地对望了一眼。
在那位军爷眼里,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虽然牵强了一些,不过,却能说得过去。可这样的话,怎么跟万大人交代呢?
在何琢隅眼中,整件事情的味道就发生了变化。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都必须小心谨慎,更何况,他心心念念想要救白歧将军出来,又在挖苦心思地想着如何为白初伊报仇,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草率行事?
白府凶手、南越奸细、诬陷白将军……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有些事情不可大意!
于是,何琢隅亲自审问:“你们是如何进场子的?”
金花儿坦诚地回答,道:“十二年前,我带着我儿子从外城过来,只为了寻找我家相公。结果,相公没找到,又花光了盘缠,便想着,要么就到大户人家做个帮佣。那会儿我儿子还小,没有一家愿意要我,走投无路之下,便想到了这里。本想拜托孙管事能为我寻一处好人家,可没想到……”
说到后面,金花儿的声音哽咽,似是要哭了出来。
何琢隅点了点头,又问:“外城?你们是哪里人?”
“临江城。”
“临江……”何琢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在金花儿母子面前来来回回地走着,沉思了片刻,突然站定了脚步,盯着金花儿母子那脏兮兮的,似乎很久都没有梳洗过的头顶,又问:“临江城的城主在十二年前招了许多长工,全部分发到西扩营里去了,说是为当年的先帝效力。我刚才琢磨着,会不会你家相公也被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