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才十二岁吧，她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p>

然而顾佳佳已经豁出去了，哪里会管这些，在过几年到了严打的时候，流氓罪都是直接判死刑的，现在也差不了几年，骚扰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想必大家都会谴责胡铁牛的。</p>

然而顾佳佳将一切都想的很好，却没有考虑到现实。</p>

这个年月，小姑娘被人骚扰了，就算大家会指责那个小流氓，可是被骚扰的小姑娘也会被大家诟病的。</p>

“我在小河边……他对我动手动脚……后来我跑了，他掉到河里去了……刘队长，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家里人都偏向他，我要是继续在那个家住着，我一定会被他给逼死的……”</p>

说着说着，顾佳佳便哭了起来，她越哭越伤心，那声音高高低低的，大家的情绪慢慢地也都被带动了起来。</p>

是了，顾佳佳不过是个小姑娘，爹娘去得早，她一个小姑娘在顾家哪里会被重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不就要找大队长给她做主了？</p>

随着顾佳佳哭得越来越伤心，大家伙儿的也越来越上头，纷纷叫嚷着要去给顾佳佳出气儿。</p>

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们，刘福生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更欢畅了。</p>

他怎么从前都没有发现过，自己手底下管着的</p>

这些村民们都是这么容易被人挑拨的憨蛋？</p>

刘福生今天是真有事情要去公社，村子里的几只老肥猪都死了，这虽然是他们村子的事情，可也要去跟公社书记说一声的，要不然的话，等到年底评优秀村干部的话，他怕是连提名都提不上。</p>

刘福生有心把这件事情给压到他回来再处理，可是他刚才露出了这个意思，就被这些村民们给怼了一顿。</p>

“汇报工作哪里有顾家孙女这事儿重要，等你回来了，黄花菜不都凉了。”</p>

“是啊大队长，做人不能光顾着自己啊，人家小姑娘都这么惨了，你还不帮忙，你这个大队长是怎么做的？”</p>

刘福生又感觉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昨天是这样子的，今天又是这样子的，仿佛沾上顾家的人，这些人的就跟没了自己的脑子一样，全都听顾家人的摆布。</p>

只是这么多的村民围着，他想走也走不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去顾家一趟了。</p>

直到此时，刘福生仍旧觉得荒谬无比。</p>

看着那些村民们真心实意地安慰着个顾佳佳，说他们一定会替她做主，一定会帮着她，让她分家出去另过的。</p>

“佳佳你放心吧，我们家人口简单，家里还有自留地，粮食多得是，你分家出去另过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p>

另一个则说道：“我们家跟顾家老宅挺近的，你要是分出去过了，就来我家吃，我们家不差你那一口吃的。”</p>

这么一群人说什么话的都有，大家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支持顾佳佳分家，并且会在她分家之后帮助她的。</p>

这样子的局面正是顾佳佳想要的，有了这么多的村民帮忙，她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的。</p>

志得意满的顾佳佳下意识地回头，想要看看刘福生是什么表情。</p>

结果刚一转头，就发现刘福生正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p>

顾佳佳的心咯噔蹦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p>

“刘队长，难道你也觉得我活该遭遇这些吗？如果只能这样子憋憋屈屈地活着，那我不如去死了……”</p>

说到最后，顾佳佳悲从心来，又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p>

看到顾佳佳这个样子，刘福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迷茫之色，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p>

，在看顾佳佳的时候，就觉得她分外可怜了起来，对伤了顾佳佳的那些顾家人，打心眼儿里地厌恶了起来。</p>

顾家那些人也太过分了，顾佳佳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他们不说如珠似宝地宠着她，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p>

“佳佳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这个小安村还是我说了算，他们想要欺负你，还要看看我答应不答应！”</p>

刘福生这么一说，跟着一起来的村民们气势更足，大家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顾佳佳，气势汹汹地朝着顾家的方向去了。</p>

他们今天势必要为估计顾佳佳讨回个公道来。</p>

就在刘福生带着村里人去顾家给顾佳佳讨回公道的时候，戚妄驮着戚有福，带着三个公安同志往小安村的方向赶来。</p>

这次跟着戚妄一起来的公安除了最开始接待他的那个张爱国外，另外两个是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公安，一个叫刘红伟，另一个叫叶国远。</p>

昨天下午去邮局调查存根的人就是刘红伟。</p>

戚妄下乡八年，他家里人可给他寄了不少东西来，那些钱就不说了，光是那些吃的喝的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看到这些东西，别说是那些村民了，就连他这个捧着铁饭碗的正式工都眼热。</p>

要知道他不算别的补助，一个月的工资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块钱罢了，而戚妄的家里人每个月寄给他的钱就有三十块，这还不算粮票布票和其他的那些票，光是拿着这些东西，戚妄就算是在乡下，也能过得十分潇洒了。</p>

所以他们并不怀疑戚妄那谋财害命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对那个叫顾雪梅的女人设计了戚妄的话也没有任何怀疑——光是看戚家给的这些东西就知道戚家的条件有多好了，人家城里来的高中生，模样又生得这样好，什么样子的漂亮姑娘他没有见过？至于在乡下地方找吗？</p>

要知道戚妄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岁，凭着他这家庭条件，得了机会回城，那什么样的城里女人找不到？</p>

知道了这件事案子后，他们这些公安们讨论了很长时间，都为戚妄觉得不值。</p>

要知道最近两年回城的政策其实放宽了许多，凭借着戚妄的能力，若不是因为结了婚，他怕是早就回城去了。</p>

这场婚姻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回不了城不说，还白嗒嗒地成了二婚头，自己和孩子的身体都差成这个样子，若不是这次他孤注一掷选择来报公安，怕是不明不白死在那个村子里面都没有人知道。</p>

“戚知青，等这事儿解决了，你还是想办法回城的好，咱们这地方虽然也不错，可终归不是你的家。”</p>

戚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的，有福都六岁了，还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我想带他回去，跟我父母生活在一起，也能让他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p>

叶国远闻言，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你能这样想很好，若是你早一点儿硬气起来，何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p>

虽然戚妄确实很惨，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难辞其咎，若是早早地寻求公安帮助，他们两个的日子也不至于成了这样子。</p>

不过好在戚妄现在想清楚了，一切也还不晚，怕就怕那一条道走到黑的，让人想扶都扶不起来。</p>

对于叶国远说的话，戚妄也不好辩驳什么，毕竟当初的原主考虑事情太片面了，不过这也怪不了他。</p>

那会儿的原主也年轻，他被养得很好，哪里见过这些黑暗面？他怎么知道人心贪婪，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时候？</p>

与人为善并没有错，但是也要看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善意。</p>

感觉到身后的小家伙贴在了他的身上，那瘦瘦的小手试图抱住他的腰，戚妄的心柔软了下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p>

“有福乖，我们马上就到家了。”</p>

戚有福乖乖地嗯了一声，把戚妄抱得更紧了。</p>

他喜欢现在这个爹。</p>

几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已经到了小安村，戚妄先领着他们回了自己的家。</p>

昨天他趁乱悄悄带着戚有福从后门跑了，原本以为家里面会被那些村民们给翻得一团糟，不过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没什么变化，戚妄微微一怔，想到上锁的大门，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p>

昨天刘福生和不少大队干部都在，有他们在这里，就算那些村民们是混不吝的，也要顾忌几分，想来这院子门是刘福生帮忙锁上的。</p>

“公安同志们，顾家距离这里并没有好远，你们的自行</p>

车就放在这里吧，等会儿我们地走过去，你们看如何？”</p>

张爱国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p>

见他们同意了，戚妄又问他们要不要喝水，他起火烧点水给他们喝。</p>

张爱国摇了摇头，拒绝了戚妄的好意：“戚知青，你不用忙活了，我们来是办案的，先把正事解决了再说。”</p>

见他们坚持，戚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p>

“有福，你乖乖在家待着，我跟公安叔叔去办案，等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可以吗？”</p>

戚妄并不想带戚有福过去，这种场面对他这个孩子来说有些过于残酷了，他一个小孩子不必接触这些东西。</p>

戚有福闻言，紧紧地抓住了戚妄的衣襟，满脸不安地看向了戚妄：“爹，让有福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担心你，有福可以保护你的。”</p>

幼年时候的记忆太深刻，戚有福始终记得顾家人对戚妄的那些恶意，他很害怕，如果戚妄单独面对那些顾家的人的话，当年的一切会不会再次重演？</p>

这孩子真的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明明正是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却要为这些本不该他操心的事情烦心。</p>

这孩子真的太惹人心疼了。</p>

戚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蹲下/身来，平视着戚有福。</p>

小家伙眼中的担忧恐惧之意全部都被戚妄看在了眼中，他知道想要彻底扫清这孩子心理的阴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他有这个耐心，会将那些阴影一点点地从他心底之中拔除干净的。</p>

“有福，爹跟你说过的，我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而且还有这么多公安叔叔在，我不会吃亏的，你看昨天那么多人一起来，我不也没有吃亏吗？你要学会相信我，相信我会保护好我们两个的，知道吗？”</p>

看着戚妄的那双黑色的眼睛，戚有福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之意慢慢散去，他抬头看了看那穿着制服的公安们，想到戚妄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颗心慢慢地放了回去。</p>

戚妄说的对，他应该学会相信他。</p>

“好，那爹你早点回来，我今天想吃鸡肉。”</p>

戚妄抬手摸了摸了他的头，笑着说道：“可以，等下你把鸡喂了，等我回来就给你做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