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其实是不太礼貌的。
但到了里面考核的时候，审核老师桌子上都有名有姓，有机会遇到打个招呼带一声柳源老爹的问候——这样就既不会浪费柳源老爹的好意，也不会给人家留下想要走后门的观感了。
而在门外排队的时候，有小野明美这货插科打诨倒也不会无聊。
“有天早上下雨，刚考了驾照的老奶奶戴上眼镜坚持开车送老爷爷上班，开着开着忽然说，老爷子，我发现今天的车怎么都是逆行的啊哈哈哈哈。”
小野明美笑话说完，自己就乐不可支。
山崎海配合的笑了笑，这笑话倒也没多冷，他本来已经做好被塞进冰箱的准备来着...
排队的时间不长，他们就进入剑道武士协会的大门。
剑道武士协会的考核场地和能力者不一样，武士毕竟有文化传承，相对矜持一些，规矩也更多一些，无瓦遮头未免有失体面。
进去后，过了一遍新时代武士道精神的宣讲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山崎海就按照编号和姓名来到了武士等级考核的场地。
审核考官的阵容，倒是和先前在能力者协会那边差不多。
一个考官负责炁体判定，三个考官负责等级评估。
但具体考察项目就和能力者协会不一样了。
武士要更侧重于实战。
感应到炁体，只能证明你拥有那份能力。
但拥有能力和使用能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想要成为剑道武士协会考核认证的四段武士，首先你要先证明自己感应到的炁体，然后再同时击败10个三段武生的剑道学徒才行。
......
武士等级考核的场地，是个边长大概十多米的正方形，算上边线外的安全间隔，整个场地占地大约100多个平米的样子。
审核考官席，最右边的一个人是个五十多岁，头发微微有些发白的男人，名叫都甲友哉，木炁的七段剑豪。
一般情况下，除非是剑豪级别的考核，否则肯定是不至于让他这种级别的剑豪来给初段的武士做考官的。
但今天不一样。
失踪多年的老朋友，前些日子在京都兽潮前突然现身，昨晚又打来一个电话让他关照一个今天考核的后辈。
他问叫什么名字。
对方却依旧还是那不着调的性子。
只是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只要他今天在场，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来——最帅的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肯定就是了，颇有几分对方当年的...
后面的话就被都甲友哉无视了。
不过都甲友哉是清楚柳源春藏的，行事浪荡，喜欢开玩笑从来没有过正经模样，似乎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从十三年第一次见面，他就看不清这个男人真正的实力。
十三年后，值得这种男人主动打电话联系托他关照的后辈，肯定有其不凡之处。
都甲友哉可不信柳源春藏找他的目的，是为了关照让他走个后门。
因此，今天上午都甲友哉甚至推掉了调查兵团那边的会议，在东京剑道协会担任副会长一职的他特地掉到了武士评级的审核考官席。
心中十分好奇，
一个后辈究竟有怎样的天资？
对方为何如此笃定哪怕不告诉姓名，自己也能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直到山崎海迎面走来时...
都甲友哉直视着少年额前微卷发梢下的那隽永深刻面庞，明澈淡然仿佛有蔚蓝天空在里面蔓延的眼睛。
他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名单。
唔...山崎海吗？
胸怀辽阔如山川大海...
好名字。
从看到这个少年的那一刻起，都甲友哉虽然知道上午的等级考核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后面还有其他人在排队。
但他可以几乎可能肯定，前面没有一个人，后面也不会出现比眼前这个少年更符合柳源春藏在电话里所说的“最帅”的条件了。
果不其然。
山崎海认出了都甲友哉桌上的姓名牌，也上来主动打了个招呼，带来了柳源春藏的问候。
都甲友哉微笑着颔首回应。
旁边三个审核考官见状纷纷侧目，随后又迅速目不斜视。
都甲友哉在剑道武士协会中资历和身份不凡，是他们上级的上级。
今天忽然出现在他们这个初级武士的考官席，让人紧张的同时心里就有些奇怪，暗自猜测可能是为了什么后辈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这在剑道武士协会并不少见。
武士和能力者不同，很多武士都有家族和道场传承，各种流派也分成不同的门阀派系，长辈来等级考核的现场也算是对后辈的一种关照。
等山崎海走到场地中间，都甲友哉笑容和善地开口提醒道，“先来展示一下你感应到的炁体吧。”
山崎海本身肯定感应不到什么炁体，但他早就和赛茜莉雅打过了关照，今天早上又特地早起将她喂得饱饱的。
喂饱了不干活可不成。
山崎海拿起旁边武器架上的木刀，站定后抬起木刀，左手打了个响指。
考官席的几个审核人员一愣。
呃...现在的年轻人...还挺讲究仪式感的。
下一刻，在他们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山崎海的木刀上逐渐环绕起生生不息的流水...
可是...
这流水是不是有些太细了？
细水长流？
众人正疑惑怎么会有人能够催使的炁体如此孱弱时...
山崎海出剑了。
中规中矩的水炁剑型第二式。
水流尾。
这一下子，别说是其他三个考官，就连都甲友哉都怔住了。
正常的水流尾催使出来，如同热带雨林中水缸粗的巨蟒的甩尾，声势恐怖骇人，威力也巨大无穷。
然而山崎海这一式水流尾....
虽然招式轻盈，
看起来颇有几分灵性。
但怎么跟一条小水蛇似的？
这能干嘛？
当鞭子抽人吗？
都甲友哉的脸色也从错愕到怀疑，最后目光落在了山崎海的脸上，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不成这个少年...
真是绣花枕头？
柳源春藏就是害怕后辈不争气，所以才打电话让自己开个后门？
......
“请问这样可以了吗？”
场地中间，山崎海开口问道，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心里却有些蛋疼。
这两天下来，他发现赛茜莉雅能够催使的水炁比以往也有些进步了。
没想到真拿出来还是有点不太够看啊。
都甲友哉也从发怔中回过神来。
小归小，细归细，但总归是感应到了炁体，迈过了很多人期盼多年的门槛。
“嗯，可以了，看来山崎君感应到的是水炁，恭喜。”
都甲友哉做好记录后，对山崎海友善的提醒道：
“但想要成为我们剑道武士协会考核认证的四段武士，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你要同时战胜10个三段穿戴了特殊护具的武生学徒，不知道山崎君可否做好了准备。”
山崎海自然清楚这一点，闻言点了点头。
其他三个审核考官都心中摇头。
做了那么多年考官，在场的人不是没见过感应到炁体，却迟迟无法通过剑道武士协会考核认证，成为四段武士的例子。
原因多种多样。
有些是能够催使炁体太少。
有些是纯粹没有战斗的天赋。
还有些两者兼有。
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外型条件是不错，毕业后去当偶像艺人都能素颜出道。
可就那点催使的炁体剑型，想要通过考核，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想到这，三个考官又忍不住瞥了眼空降考官席的都甲友哉，心中不由暗自寻思难道这位真的是来开后门的？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每一场等级考核都有完整的录像监控。
这后门你怎么开？
硬开？
三个考官心中疑惑费解。
这时，十个穿戴着等级考核的特制防具的三段武生学徒已经提着木剑鱼贯而入，各五人一排在场地中间的山崎海左右两侧站定。
这些武生中有些是兼职赚钱。
作为剑道武士协会的考核工具人，肯定是有钱拿的。
但实际上，更多人是卡在三段武生学徒很多年，一直在寻求磨炼，想要通过实战的激发感应炁体成为武士。
这种例子每几个月就有一两个，概率不高，但也值得拼一把了。
山崎海扫视了一眼左右两侧站定的十个人，他倒是没担心赛茜莉雅催使的炁体威力不足无法击倒对手，又或者利用自己重水模拟的炁体威力过足伤到人。
山崎海做事向来谋而后动。
他清楚地知道有这个环节，依旧来参加考核，就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利用炁体打败对手。
没有剑型就无法以一敌十了吗？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
但山崎海觉得。
剑型不应该是如此不便之物。
山崎海观察着对手一圈，心中根据体型和姿势贴上标签，目光却突然在一个人身上停了下来。
对方居然是个山崎海认识的人。
峰原高中，
一年三班的剑道科特招生。
每天只上很少的文化课，其余时间都泡在剑道部，被誉为峰原高中新一届最有希望成为武士的天才剑道少年。
犬井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