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看河口处戒备森严,猜测钱贞娘诸人多是给困在河口里面。他和许灵儿沿着湖岸,要绕过河口去看看河口那边的情形。两人躲过几队在湖边巡查的武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翻过河口处城墙似得山陵。山陵那边是一片月牙形的内湖,湖里几十只大船并拢在一起,船上灯笼火把将湖面照的通明。湖四周南北两边的山陵中,东边的一片平地上密密麻麻的灯火如同星空般灿烂。
秦陵看着不禁失笑道:“夫人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自投罗网的?”许灵儿也笑出来,秦陵又称赞似得点头说道:“这里正适合那些湖广门派瓮中捉鳖。”湖中被困的那些船只正是钱贞娘诸人的船只。
秦陵怕附近有埋伏的武人,和许灵儿在树林中向月牙湖的北面而去,那里灯火较别处稀少一些。
秦陵和许灵儿绕到湖北边,看山上星罗棋布般一堆堆的篝火,两人也混在里面,点燃了一堆篝火。看看已经是三更时分了,许灵儿哈欠连连,趴在秦陵的怀里睡着了。任馨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在秦陵怀中一动不动。秦陵哄任馨道:“馨儿,明天咱们去看你娘好不好?”任馨只应一声,秦陵又问:“馨儿想娘了吗?”任馨不答话。秦陵拍着任馨说道:“馨儿睡会,天亮了咱们去看你娘去。”任馨便闭上了眼睛。
秦陵警惕着四周,轻轻拍着任馨的身子。坐到天亮时分,秦陵扑灭了篝火,和许灵儿登上一座峰顶查看四周形势。月牙湖四周景色清幽,南北两边是不高的丘陵,山陵上的树木已经染上淡淡的绿色了。东边一条大河注入彭泽湖中,河口处几艘大船在游弋。想来从湖中出去,或从外面进湖都要经过这个渡口,故而叫广陵渡。河口处是月牙湖,钱贞娘诸人不知何故,闯入这月牙湖中,却反而被这些江湖武人给围困在湖中。
湖中的船只连接在一起,像一座小岛一般停留在湖心。船只上炊烟袅袅升起,是钱贞娘诸人在晨炊。围困钱贞娘诸人的人在山间树林里,看不到这些人其众几何。许灵儿给秦陵打手势,是要秦陵想法去湖心的船只上先看看任中凤。秦陵摇头说道:“封锁的这么严密,咱们进去就出不来了。咱们得想法给师叔他们递信过去,让师叔来给他们解围。”许灵儿打手势问道:“师父愿意帮他们吗?”秦陵踮起脚看着湖心说道:“总不能看着他们覆灭吧?”
秦陵和许灵儿一时彷徨无策,在山顶看着湖上的形势。过了一个多时辰,湖面上的船只开始向河口驶动起来。秦陵拉许灵儿说道:“姐姐他们要突围了。”湖心的船只才驶动起来,山上啸叫声呼喊声大作,湖口外游弋的船只也驶进月牙湖中。
钱贞娘的船队驶到河口处时,河口两岸上已经挤满了蓄势待发的武人。河上游弋的船只抛锚停下来,小船将岸上的一些武人接到河中停泊的大船上。钱贞娘的船队溯河而上,不一会,两下里混战在一起,河上呼战之声大作。比及湖口处的船只跟上去,钱贞娘诸人的船队已经点燃了对面船队的几艘大船,冲破那些大船的阻截,溯流东去了。两岸的武人们在岸边呼喊着追赶东去的船只。
秦陵和许灵儿也赶忙下山,沿着月牙湖岸去追赶钱贞娘的船队。湖岸边多是武人们用树枝打起的窝棚,秦陵和许灵儿先在一个窝棚里找到许多烤熟的鱼虾等物,吃了一个饱。到了河口处,还有许多落在后面的武人吆喝着去追钱贞娘诸人。
秦陵看追赶的这些人服饰各异,知道这些人不但不是一个门派的,且湖广川滇各处的武人都有,没人能认得出他和许灵儿。秦陵和许灵儿也装作追赶钱贞娘诸人的样子一径跟下去。跟出五六里远,前面河道减窄渐浅,船只无法行进了。两岸边的武人约有两千多人,渐渐聚拢在一起,下流的船只也跟了上来。
秦陵和许灵儿混在人群中,看着河中合拢起来的大船。船上白元泰关岱宗诸人都手握冰刃,严阵以待。不一会,钱贞娘带着任中凤和萧遥从船舱里出来了。许灵儿忙指着船上的任中凤给秦陵看。
任中凤一身显眼的妃子红外衫,脸上蒙着面纱,衣衫飘扬的站在船头。萧遥一身天青色长衫,手握碧玉箫,凝着两道剑眉,扫视岸边的武人。秦陵看着心头有些哽噎,他不去看萧遥和任中凤,转眼看两岸边的武人。北岸站在最前面的是少林寺的释武和二十多名红袍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