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泰说的心平气和,群雄也看着白元泰诸人是打定玉石俱焚的主意了。除了嵩山派的武人和湖广给无双城盘剥过的门派,余下的门派却都开始动摇,心想真一场拼杀下来,谁也保不准能不能看见明儿个的太阳。有人喊道:“你们陪多少银两?”白元泰笑道:“留一点兄弟们的米粮银子,余下拿得出手的都双手奉上,这位好汉看着如何?”
有人又喝问:“银子呢?”白元泰笑道:“银子自然都在船上。咱们光在嵩山派找到的卢掌门那些压箱底的银两,就有五六百万两之多。船舱里堆满了这些日子诸位孝敬给夫人的银子,咱们连睡觉的地方都腾不出来。”群雄多是酒色之徒,听钱贞娘诸人手里有这许多银子,有的想着苟合,有的想着用强强夺。
有人喊道:“一个嵩山派哪来那么多银两?你休要用这缓兵之计。”白元泰笑道:“这位好汉去打听打听,中原关中的那些门派,哪一派没受过嵩山派的勒逼?哪一派没给嵩山派纳过银两?”又是嵩山派的人看白元泰诸人身陷绝境,要揭露嵩山派的丑事,离间岸边群雄,一人喊道:“嵩山派一向义薄云天、急人所难,老儿休要在这里蛊惑视听。今儿这里就是你们的葬生之地。”
白元泰笑道:“你们嵩山派那点子伎俩也就哄哄两三岁的小孩子和在场诸位好汉,可瞒不过明眼人。咱们已经派人出去,将你嵩山派历来所作所为昭告天下武林。今儿个你卢定天召集这些人将我们赶尽杀绝,明儿个你卢定天也就是你卢定天的大限之期。”
群雄又沸腾起来,有说别信那老儿鬼话糊弄的,有说嵩山派明着高举义旗,按着做见不得人的事的。群雄纷纷议论着,关岱宗给钱贞娘说了几句话,又给白元泰说了几句话,几人进入船舱中去了。不一会又走了出来,白元泰笑道:“诸位好汉,且静静,听老朽一言。诸位我这关老哥还舍不得把银子就这样双手奉给诸位。诸位放马过来吧,咱们痛痛快快杀一场,你们赢了,这满船的银子就都是你们的了。”
群雄听白元泰这么说,反倒疑惑起来,有人果然说道:“都是武林同道,义气为贵,何必非要刀枪相见?”卢定天看群雄鼓噪起来,对秦廷敬喊道:“秦兄,你带着你的弟子们和那位姑娘走开吧,刀剑无眼,别待会带到秦兄一丝半毫的,兄弟可担待不起。”
卢定天已经是要强攻了。秦廷敬还想着保全钱贞娘,看两边形势一触即发,一时间也没有计较,只得对秦陵说道:“咱们躲开吧,卢定天这是在警告我别插手这事。”任中凤看着船上的钱贞娘,钱贞娘向任中凤摆手,示意任中凤快离开。任中凤双手像喇叭似得放在嘴上,给钱贞娘喊道:“娘,那萧遥公子是卢定天派来的奸细。他是希夷先生的儿子。”
人群中不明真相的武人又纷纷议论:“什么洗衣裳的先生?萧遥是谁?”钱贞娘身子忽然斜斜跃起,她身边一阵骚乱,关岱宗诸人已经擒住萧遥了。,
场上群雄看钱贞娘那边起了内乱,都莫名所以。忽见一个白影飘飘忽忽的向钱贞娘的船上跃去,这白影脚下一团白色的物事旋转着跟着白影也向钱贞娘的船上飞去。这是希夷先生学着秦廷敬的样子,甩出羽扇,要去钱贞娘诸人的船上,强夺萧遥。对岸卢定天喊声:“先生使不得。”
关岱宗一把抢过身边一人手中的两根判官笔,双手左右开弓,用劲将判官笔向希夷先生甩出去。希夷先生往后仰头一翻身子,一支判官笔贴着他的脸上飞了出去,另一只判官笔却打在飞向大船的羽扇上,羽扇顿时给判官笔打碎了,羽毛乱飞。希夷先生纵跃之势已衰,无所借力,乓一声响掉进了河里。
群雄除了一些年事已高的老武人,大多不知道希夷先生是何许人。看他落水的样子滑稽,又复哄然大笑起来。秦陵和许灵儿几人也相互看看,捧腹大笑。希夷先生双手在水中划动,游向关岱宗诸人。希夷先生比秦弘道还长着好几岁,关岱宗这些人也都不知道希夷先生的名号,但看他方才一跃之势,武功却也是秦廷敬一流的人。纷纷纳闷江湖上哪来的这许多绝顶高手,随便跳出来一个人就是通神的武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