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廷敬只说外衫,看他为难的样子,任中凤几人都明白任中凤伤的不轻,得是把肌肤露出来让秦廷敬运气。
任中凤笑道:“馨儿都快长成大孩子了,我还羞这些做什么?”许灵儿忙解了秦陵的腰带,严严实实的把秦廷敬的眼睛蒙住。任中凤解去上身衣服,把抹胸换成肚兜遮住前面的身子。任中凤和秦廷敬一前一后盘膝坐在床上,秦廷敬又让许灵儿给自己双掌上罩上薄纱,他吩咐秦陵把自己双掌抵在任中凤背后的膏盲肝俞两处穴位上。秦廷敬深深吐纳几口气,开始给任中凤运气。
任中凤也将运转真气,在小周天循走。任中凤只觉一会掉入冰窟里一般冷不热当,一会如入火炉中一般浑身燥热欲裂。秦廷敬帮任中凤运气输送内力,任中凤自己调息推血过宫。涂了金粉一般的脸色渐转红润,秦陵看任中凤雪白的肌肤上挂着颗颗汗珠,真如文人雅士说的带雨梨花。秦廷敬头顶冒着屡屡白气,他收功自己又运了一回气,下床用脚找到地上的鞋子穿了,任中凤觉得胸口顿畅,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
秦陵忙给任中凤穿好衣服,扶着任中凤睡下。秦廷敬问:“好了吗?”任中凤忙说:“前辈我胸口畅快多了。”秦陵笑道:‘师叔姐姐已经穿好衣服了。”秦廷敬自己拆开蒙在眼睛上的要带。秦陵和许灵儿对看一眼,抿嘴忍着笑。任中凤笑着打秦陵,起身要给秦廷敬拜谢行礼。
秦廷敬说道:“睡着吧,还要静养。我去请方丈大师过来看看,姑娘的内息运走很是奇异。”钱贞娘很见慌张,忙拉着秦廷敬的手问道:“秦掌门,她这受内伤了,怎会这样经血淋漓的?”秦廷敬摇头说道:“妇科上的事我也不懂,总归还是有病根子在身上,一受内伤就牵动旧症。”钱贞娘又忙问:“那她这病可有大妨碍的去处?”
秦廷敬摇头叹道:“血气乃身体之本,血气亏损太大,必然伤及真元。方丈大师学识渊博,或许他知道姑娘的病根所在,我看姑娘的内息较寻常男子还要旺盛,还有几分凌乱,该是乱练武功所致。”秦廷敬说着走了,任中凤听秦廷敬和钱贞娘毫无忌讳的说自己的月事,羞得用被子蒙住头。
秦陵拉开任中凤头上的被子,任中凤故作轻巧的探头看着问道:“前辈走了吗?”秦陵说道:“师叔还要回来,姐姐受这么重的内伤,怎么还没事人似得自己死扛?”任中凤脸蛋红润可爱,秦陵又笑道:“再扛两天,怕不变成少林寺的金面罗汉了。”任中凤嗲着身影“哎呀”一声,在被子里扭身子。许灵儿忙哄得任中凤安稳下来,任中凤冷笑道:“就你练得那什么武功?若不是前辈在这里,给你说了也不济什么事。”
任中凤说道:“前辈对我真好,救我好几回了。”说着眼圈红了,许灵儿亲任中凤的脸蛋额头,哄任中凤。秦陵也拉着任中凤的手说道:“师叔本来就仁义为怀,姐姐别难过,等我武功练好了也救姐姐好几回。”任中凤鼻子里冷笑一声,一把摔开秦陵的手。
任中凤忽然想起什么,对许灵儿笑道:“灵儿你让着姐姐一点,你好歹是前辈的徒弟了。我嫁给小陵子,这样也算是前辈的侄儿媳妇,那会子才和前辈一家亲。”许灵儿撅嘴摇摇头,任中凤也撅嘴说道:“那以后你睡下了也别乱摸我身子。”许灵儿故作神气的挺直身子,仰着下巴看任中凤。
任中凤说道:“这么小气,就不给你摸。”许灵儿手按住任中凤的肩膀,俯身吻起任中凤来。任中凤要推开许灵儿,却胳膊乏力。秦陵忙拉开许灵儿,任中凤这才说:“就不给你亲嘴。”许灵儿看任中凤嘴硬,还要用强,秦陵忙笑道:“师妹今且将就一些,等姐姐养好伤,随你怎样便了。”钱贞娘在旁边抱怨:“你们孩子家仗着身子骨硬,不知道这些伤病的厉害。以为挨过去就没事了,等岁数大一些才有你们受的。”
外面秦廷敬敲门问:“大师来了,方便进来吗?”许灵儿忙跑去开了门,方丈笑容可掬的迈步进屋。钱贞娘和秦陵忙起身见礼,秦陵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任中凤睡得床边。方丈和秦廷敬谦让一回后入座。任中凤眼中噙泪的颤声对秦廷敬说:“前辈,多谢你给我运气疗伤。”秦廷敬只笑笑点点头。任中凤斜着大眼睛,赌气似得说道:“连爹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言外之意是说:“我命好苦。”任中凤忽然大哭起来。
方丈和秦廷敬在身边,秦陵不好太过亲密,只拉着任中凤的手。许灵儿看的伤心起来,趴在任中凤身上给任中凤擦眼泪,又抱住任中凤。钱贞娘笑道:“先让大师看看你的伤势,等大师他俩走了,有多少眼泪凭你洒去。”任中凤收住哭声,许灵儿也满脸泪水的给任中凤擦去脸上泪珠。
许灵儿站过一边去擦眼泪,秦陵捧着任中凤的手让方丈探脉。方丈侧着头诊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换了任中凤的另一只手诊了半天。秦陵几人都看出任中凤伤情有些不妙。方丈摇头叹道:“姑娘血气本就旺盛刚烈,受了怕有四五回重伤了,又都是没安心调养。又练了这混元功。我看姑娘没听我嘱咐,上回离开登封以后还在偷练。另外还有几样伤病,我说姑娘以后不要再练功,身体复原或许还有望。”
任中凤也据实答道:“不瞒大师说,我也不想再舞刀弄枪的,只是我哥哥给卢定天杀害。等我报了哥的大仇,以后就金盆洗手了。”
秦陵在旁边说道:“我和灵儿每天跟着师祖学那些一流的高深武功,一见面就是给卢定天一个屁墩儿打坐在地上,姐姐自己什么时候练到卢定天那样的武功去杀他?”任中凤听一个屁墩儿,想到秦陵白日里给卢定天一掌打的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情形,又破涕为笑。方丈对秦廷敬说道:“秦掌门,这姑娘的身子需要着实静养。不然这会仗着年轻有血气,还不觉得怎样。以后年老体衰一些,怕有受不完的苦楚。”
秦廷敬笑道:“大师学识渊博,姑娘还有点月事紊乱之症,大师也顺便看看。”方丈沉吟一回,说道:“这也只能是药石之症,非武功真气所能济者。我开个药方,姑娘日常服着。还是以静养为要紧上策。”秦廷敬点头称是。秦陵忙去外面要笔墨纸砚去。
方丈给任中凤开了药方,又嘱咐任中凤清心寡欲,勿起逞强争能之心,平心静养等语。任中凤又指着秦陵嗲声说:“他还每天气我好几回。”方丈笑道:“秦公子也多担待着姑娘,这下红之症最是受不得气。”秦陵笑着应诺,秦廷敬嘱咐秦陵:“好生照看姑娘。”和方丈出去了。
任中凤说:“小陵子给我看看大师的药方。”秦陵把药方拿到任中凤面前,任中凤看去方丈所开药方亦甚新奇,不是寻常药方。她问道:“这麝胎是什么物事?怎么从来没听过?只听过麝香。”秦陵说道:“姐姐麝和鹿长得像的,麝胎是麝生过小鹿以后留下的胎盘。我能山里有时也能找到。这玩意很珍贵,不容易寻见呢。有一回一个师弟找到一块,巴巴的给师公用一把宝剑换走了。师公那里放着几块。”任中凤说道:“也就是一种稀奇一点的小鹿。”秦陵摇头说道:“不是的,——就像馨儿和姐姐像,但不是姐姐一般。”钱贞娘打一下秦陵说道:“又来了。”任中凤迭起药方放进怀里说道:“由他吧,横竖一条命,气死了他总该甘心了吧。”钱贞娘说道:“我去看看叶大姐,你们在这边好生待着。”
钱贞娘走了,任中凤要茶喝,许灵儿忙倒了来喂给任中凤喝。任中凤对许灵儿笑道:“这么喝没味儿。”许灵儿忙尝尝茶水,明白了任中凤的意思,她打手势。秦陵说道:“姐姐灵儿说等姐姐病好了随姐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任中凤看许灵儿对自己的伤情上心,感动的浑身一颤,头皮都麻酥酥的。许灵儿半吐着舌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任中凤喝完茶。秦陵忙扶着任中凤躺下,许灵儿给任中凤把被子掖盖严实了。任中凤笑道:“这样受伤到也还划得来。”许灵儿忙亲亲任中凤,不让任中凤说话。任中凤闭起眼睛安睡起来。
秦陵和许灵儿坐在床边,他握着任中凤的手,不知思忖着什么,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任中凤。许灵儿脸上带着不忍,也看着任中凤。任中凤殷红丰润的嘴唇嗫喏了几下,闭着眼睛对秦陵说道:“小陵子,你这样看着姐姐,姐姐睡不着。”她又闭眼笑道:“要不姐姐搂着你睡?”秦陵笑道:“佛门净地,咱们可不敢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