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剑阁,山里依旧寂静清幽,仿佛和外面的人世没有丝毫牵绊一样。任中凤给秦陵说着这几日要是得闲,就找工匠来修缮屋子。许灵儿打手势提议把屋子搬到北边靠近秦弘道禅房的那里,那里幽僻清净。三人说着到秦陵的屋里,钱贞娘和林海荣在屋里坐着厮混。任中凤乍见钱贞娘,吃一惊问道:“娘,你还活着。”钱贞娘不好意思的赶紧起身整衣,笑道:“给狄小子和荣儿从鬼门关拉出来了。小陵子也负伤了?”秦陵笑道:“也是上鬼门关走了一遭,姐姐打的我。”林海荣涨红了脸站在一旁。任中凤说道:“去找翠儿和馨儿玩去,待会叫馨儿过来。”
林海荣走了,任中凤忙拉住钱贞娘的手撒娇道:“老公祖说你给卢定天杀了,我还在江边哭了好几场,还去江边找你的尸体要安葬你。”钱贞娘笑道:“还早呢,再等几年吧。我给卢定天打的气都没有了,齐儿和荣儿死活把我从江浪里拉出来,背着我来剑阁。我也说活不成了,不想秦掌门救了几回,竟而大愈了。这岂不是天命在我?”任中凤心头为之一松,叹气笑道:“害得我白白伤心了这些天。”
钱贞娘笑说:“你的孝心敬到就好了,还真盼我早死?”任中凤也说:“活着就好,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小陵子给那老妖人打伤,可吓死我了。”任中凤让秦陵袒出肩膀给钱贞娘看,说道:“那一块烧焦的地方是给我点了一指,点希夷老人的,不小心点在他身上了。这块疤看来是好不了了。”钱贞娘笑道:“正好给他做个记号。”任中凤和秦陵不懂钱贞娘的话。
任中凤向钱贞娘问详情,钱贞娘说起狄思齐竟然还记着和自己的前情,找借口说要埋葬狄斯大几人留下来,把自己从浅滩里拖出去等事。钱贞娘笑道:“我已经给卢定天打伤了,要是在多耽搁一会,怕就给江水冲走了。真是命大。”
任中凤也叽叽咯咯的给钱贞娘说秦陵怎样给希夷先生打伤,秦弘道怎样引走希夷先生。又说起楚王妃给秦陵迷得神魂颠倒的,怎样怎样的说个不停,说道秦陵藏到楚王妃床下,自己前仰后合的笑一阵。任中凤笑道:“他扮成哥丫头,和灵儿一样俊俏。”钱贞娘笑道:“楚王妃一段心都给拴在小陵子身上,看来又是难了的一场风流孽债。”
任中凤才说“他不懂这些”,秦陵就问任中凤:“姐姐我们灵儿三个都这样了,我的心怎么不拴在你的身上?这怎么个拴法?”许灵儿和任中凤相对一笑,任中凤笑道:“就像拴马那样,拿一根绳子拴把心拴住就好了。”秦陵心里思忖揣摩,任中凤手按在秦陵的头上晃晃说道:“听没听说过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像那样拴在一起。”秦陵茫然不解,任中凤摇头叹道:“说你是一个绣花枕头,外头好看,里头一包草;楚王妃白白把心思用在你身上了。打个比方,咱俩是拴在一起的是吧?”
任中凤笑的说不下去了,笑一阵又说:“我或是灵儿要是给希夷老人杀了,你会怎样?”秦陵倒不含糊的说道:“我也多半活不下去。”许灵儿伸手指在秦陵的茶杯里蘸了茶水在桌上了《诗经》里的几句诗:“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夕,不可说也。”秦陵端起茶杯喝口茶,看着桌上的十句似懂非懂的说道:“好像是这样。”
任中凤笑出眼泪来,说道:“又像是懂得,就是这样。”任中凤叹道:“我和灵儿都这样,一会看不见她,心里就惦念起她来。”任中凤觉着说的太露骨,说不下去了。许灵儿扳过任中凤的脸用力亲一口任中凤,自己去分拣给秦廷敬诸人带来的礼物。
任中凤问钱贞娘:“娘狄公子这会在哪里?在大姐那边吧?”钱贞娘笑道:“前些天大姐每天和齐儿在一起,秦掌门吃醋了,和大姐吵了一回。这会她也不敢再去齐儿那边了,齐儿每天形单影只的自己到处晃荡了几天,又下山去了。多是去卢定天那里了。”任中凤笑道:“前辈也会做这些揽酸吃醋的事情。”钱贞娘笑道:“是个爷们就不可能那么大度。”
任中凤嗲声吩咐许灵儿:“灵儿,那个岭南的是什么茶叶来着?那个给大姐单独带的,别弄混了。”许灵儿分拣好给各人的礼物了,三人先去看望秦弘道。给秦弘道说了去楚王府躲避养伤的事,略去秦陵和楚王妃的艳遇之事。又去秦廷敬那边,秦廷敬正在教叶卿卿读《保胎经》,看秦陵三人进屋了,起身先问道:“小陵子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