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楼道:“你这么做一定是不希望被他说出你的身形和容貌,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你还是忽略了一点。”
作为天字一号杀手,萧月楼实在太明白该如何做才能不暴露自己。
苏红樱惊道:“哪一点?”
萧月楼道:“你忘了他还有脚。”
“脚?”
苏红樱瞪大了眼睛,道:“是了,那人虽然已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但他还有脚——”
“该死,本以为我已经做得滴水不漏,不想竟疏忽了这一点。”
她很懊悔,忍不住叹道:“我就该狠心一点将他杀了!”
旋即,苏红樱又摇了摇头,道:“可我纵然这么做了,还是逃不了,他还有个同伴,而且他的同伴也见过我。”
萧月楼嘴角一勾,冷酷道:“那就将他的同伴也杀了,掩盖你行踪的最佳办法就是杀了一切知情的人。”
他的语声森然无比。
苏红樱听得心颤,忍不住抓紧裹在身上的外衫,道:“你们江湖人是不是对杀人没有任何负罪感?”
萧月楼道:“那得看杀的是什么人,若是普通人,自会觉得罪恶无比,但若是大奸大恶之徒,杀之后只会觉得畅快淋漓。”
苏红樱神色一怔,忽然抬起手掌,看着已经结痂的掌心,那些血迹虽已干涸,但仍很显眼。
她知道这血迹里有自己的,也有傅玉书的。
也许是这个陌生人的话已感染了她,这一次再看这些血迹,她的神色已没有痛苦,而是有几分快意。
毫无疑问,傅玉书就是这种奸恶之徒!
那我废了他,我为什么还要觉得自己做错了?
苏红樱这样一想,双眸已变得明亮起来。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腰间传来一丝酸痛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抵着右腰。
苏红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
她的小手从萧月楼的胸膛滑落了下去。
萧月楼目光闪动,并未制止。
苏红樱已摸到了那抵着右腰的东西,入手圆润,一股冰冷感传来,冰凉刺骨!
苏红樱已将它拿了出来。
这是一柄刀!
漆黑的鞘如弦月,刀柄是银白色的,其上布满着花纹。
“这是你的刀?”
苏红樱轻轻抚摸着刀柄,那冰冷圆润的感觉让她有些爱不释手的同时,心里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这刀柄。
萧月楼也在望着苏红樱手里的刀,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光芒一闪。
这当然是已故的徐文卿的武器——月如钩!
他拿到月如钩时是没有刀鞘的。
那黑色的刀鞘自然是他自己配的。
如钩弦月自然只有在漆黑的夜空中才最耀眼!
萧月楼凝望着月如钩,道:“不是我的刀。”
苏红樱还在抚摸刀柄,闻言诧异道:“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萧月楼道:“你为何不抽出刀来看看呢?”
苏红樱忍不住抬头直视萧月楼,道:“我真的可以看吗?”
萧月楼不语,脚下疾点,身形忽然向上飘飞,落在一株巨树顶端的树枝上。
然后将苏红樱放在了树枝上。
刚才苏红樱在匆忙间瞥了一眼,这株巨树高有七八丈,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坐在这么高的树枝上。
那摇摇晃晃的感觉本应使她害怕才对,可她的脸上只有一片兴奋之色。
而这只是因为她即将要看到一柄好刀的刀身!
沧浪——
刀已出鞘。
苏红樱的神色在刹那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