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的是从那只鹦鹉的死开始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不会忘记鹦鹉的死,不会忘记杀死鹦鹉的那个人。
杀死它的人是一名服侍她多年的仆人。这位老仆人对她向来都是和颜悦色,非常有耐心的。
或许,她太粗心了,从来没注意到人是有另一面的。当这一面暴露出来的时候是很恐怖的。她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根本不是那个一直对她轻声细语的老仆人。
这个中年女仆当着她的面,活活捏死了那只鹦鹉,并且恶狠狠地对她说:“你以为你还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吗?你现在就是一个囚犯!”
她面对这个可怕的女人,惊恐地喊道:“我要见我的父亲!就算我被禁足,我还是南宫家的大小姐!”
女仆像是猫看死耗子一样,轻蔑地说道:“你会见到他的,还有你的那个小情人。”
她大吃了一惊,道:“你还知道什么?”
女仆大笑道:“南宫家的小姐爱上了一个马夫。你还想让别人知道什么呢?还想让全城都知道你俩私奔失败了?真是不害臊!”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笼中鸟。在那天晚上,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才知道大娘西门被父亲赶出家门了。以一种极其羞辱人格的方式赶走了。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做。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很明白,甚至于不明白母亲和这位大娘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亲密。因为她的母亲在诉说西门遭遇的时候是高兴的。那神情就像是有人替她报了血海深仇。她本以为西门对自己很好,对母亲很好,大家都是一家人的。
周围的长辈总是有太多的秘密,包括那些怪物。一切都让她看不懂,想不透,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制造怪物出来。
当然,她也有一个小秘密。她有心上人了。黑松林里的马老爷子是个好人,总会暗地里帮她给那小伙子送信。
她一直以为这是她和那个小伙子俩人之间的秘密。最多只有马老爷子知道。可是晚上,她才知道南宫家族上上下下,甚至整个银川城早都知道这件事。早在她私奔被抓住之前,所有人就都知道她和马夫的事情。
她诉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本以为母亲会呵斥,甚至辞退那个女仆。没想到母亲只是说道:“我也被很多人监视着,也是囚徒了。现在咱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她惊问道:“这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她母亲只是摇了摇头,叹口气,告诉她:“你外公和他的三个兄弟要来了。他们来了就好了。我是了解你外公的。他无论如何不会让人牺牲掉你的。等他们来了,你就安全了。再过几天,他们就到了。大不了,那东西我们不要了。为娘只要你。我私存了不少珠宝,足以打动你大姥爷的心。你会没事的。”
说完这些,丁小蝶也就是南宫鲤鱼的母亲,就像是一只受惊的蝴蝶一样飘走了,消失在暗影里的花木之中。
鲤鱼看着那些花木发呆。她不知道要等多久,只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正在靠近。
那片花木里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又像是那种怪物已经潜伏在那里。好像真的有一只怪物在那里。在月光映照下发出鬼鬼祟祟幽暗光华的正是那怪物光华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