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变化之初还一个劲儿尖叫着求饶,发誓赌咒以后做一个好人。等到脸开始被拉长的时候,她大概明白了求饶没有用处,百合等绝对不会放过她。于是,她一反卑微求饶的态度,对百合二人破口大骂,继而发出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
不过,对于百合二人而言,诅咒的内容将永远不得而知。因为此时,这毒妇的嘴已经变成了真真正正的驴嘴。这张大嘴里发出的不再是人的语言。那些包含怨毒的声音,在旁人听来只是一副破锣嗓子喊出的驴叫。
大约人刚变成的驴,就像是新生的小驴崽子。孙三娘想爬起来,一连试了三次都失败了,直到第四次才气喘吁吁站在那里。她似乎完全变成了一头驴,不再有为人时的记忆,就那么懵懵懂懂站在那里。
樵夫娘子的变化更为诡异,整个人直接干瘪收缩进了衣服里。过了一会儿,从衣服里钻出一只白底黑花的兔子。
百合看着那只兔子,很是惊异。她对江南化畜早有耳闻,一直以为人会被变成体型相当的动物,从没想到人可以被化为小兔子。传说中,这种药的效果由不同的药分配置比例决定。那么,这瓶子里的药不是同一批生产出来的?还是说,变成什么是因人而异的?如果因人而异,这俩人怎么一个变驴子,一个变兔子呢?
最让她感到惊奇的,倒不是变化以什么原理因人而异,而是这种变法与法术的区别在哪里。以她所见,这不就是法术吗?这种毒药和那些诡异绝伦的魔教魔法药剂由什么区别呢?其效果简直比那些魔法药更加不可思议。
她看着那只兔子,心中略有不忍,迟疑道:“不知道咱们这样做对不对。”
袁林道:“这俩恶人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对恶人慈悲,就是对好人残忍。对了,这个孙三娘应该知道解除之法吧?”
百合道:“应该知道的。你只是想吓吓她们?”
袁林道:“不是。她们要是人形,我不好出手。我还从没杀过女人。今天得破例了!”
说罢,他不等百合出言阻止,飞身上前踢出两脚,每一脚都踢在驴子的心口。这踢法妙就妙在,第二脚和第一脚完全踢在同一个位置。
那驴子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轰然瘫软在地上,就像是一团被重重摔在地上的烂泥。百合知道,这头驴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兔子虽没了人的意识,却也知道趋利避害,见状狂奔而去。袁林岂能放她逃走,左脚一抬,一块小石子若星矢般被踢向兔子。
只听“啪”的一声,兔子应声倒地而死。
百合看着死去的俩人,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也不知道这俩人以野兽的姿态死去,死后算是人间的亡灵,还是畜生道的亡灵。”
袁林看出她有不忍之色,解释道:“应该是畜生道吧?她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人能做的了。我师父说过,对恶人万万不可放过。这些人不会改过自新的。他们一旦有机会,就一定会再次作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