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浪等人丝毫不知已在鬼门关边上徘徊多时。一众人觥筹交错间，欢歌笑语、酒肉香气充盈了整座酒楼。外边其它酒肆纷纷升起红灯笼，的灯光射进店来，整条街的店就像真的是都在夜间营业一般。

南宫等不时呼喊添酒添菜，店里的小伙计们忙忙碌碌，跑上跑下端酒送菜。掌柜喜笑颜开的看着手脚不沾地的小伙计们，一对不大的眼睛亮的像是在发光。

百合知道，他眼中看到的不是跑来跑去的人，而是一张张飘来飘去的银票。那双富贵眼里映射出的就是银子的光芒。

忽然，楼上传下来一阵爆笑声，似乎是南宫浪讲了个什么笑话，那群卑微的江湖豪杰就讨好的使劲笑起来。只不过这笑声因太过齐整而显得分外虚假。听起来几乎同时发笑又同时停止，就像是有人在旁边指挥着众人发笑。

这不禁让百合想起了在庙会上看到的猴戏。那些野猴子不像这些绿林人巴望得到那么多，只要给上三瓜俩枣。猴子们就能令行禁止，动作整齐划一。

袁林鄙夷的道：“上位者只顾着自吹自擂，炫耀自己的权势、金钱、武功。处于下位者一味向上位者谄媚，以求多得一些利益。这些所谓的绿林豪强全然不知道大难临头，在劫难逃。他们枉自觉得聪明一世，实在不过是一些蠢人！”

百合感慨道：“何止他们！世人为了区区散碎银两，心惊胆战、东跑西颠、勾心斗角，甚至出丑卖乖、戕害人命，却不知道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悬于一线，说断也就断了，就像狂风里的纸鸢，一切只能听凭风的处置，分毫由不得自己。一切世间繁华不过都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沙筑的楼阁，都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袁林冷然道：“可惜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要是这座大山现在就砸下来。他们无一可逃出生天。这些人为了那点江湖地位，几处房产田地，互相算计几十年了，白白心怀鬼胎一辈子，岂不全是枉费功夫？可笑啊！”

百合道：“正是如此。这也正是咱们修道之人潜心修道的动力所在。这些人世间的富贵、权势、金钱统统都是虚幻不值一提的。还有那些酒色美女在仙人眼中都是幻象。”

袁林道：“世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百合道：“色就是空，空就是色。用佛家的话来解释就是这个色界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只不过是相由心生的幻觉，本质上是空无一物，不存在任何东西的。天地、鸟兽、你我都是不存在的。在古天竺，还有一种说法，一切都是梵天的梦。梵天的梦醒了，世界就真正终结了。”

袁林道：“一切都是梵天的梦？那么这位梵天什么时候会醒呢？”

百合道：“可能是亿万年，也可能是几年之后，甚至可能是马上。这谁都说不好。”

袁林道：“这样的话，世界岂不是随时会被毁灭吗？”

百合道：“是这样的。但是，能得道成仙者就会和宇宙本源成为一体，获得不灭的属性。也就是能够成为梵天梦外之物。这样一来，就算梵天醒了，人也不会消失。”

袁林道：“这位梵天是一位上古的大神吗？”

百合道：“可以认为他就是庞大的宇宙本身，也可以认为他是一位伟大的古神。还可以认为他是宇宙本源运行道理的物质化。这样说吧，他就相当于道家的盘古或者元始天尊。”

袁林道：“我在江南听一个道人说过，道家里的盘古和元始天尊是同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