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实在想不出自己再躲再后面的理由,他知道就算是刚登大极太宗皇帝要为难将军府,也有父亲的做靠山支持。
“你可知那人做了什么?”
柳生口中的那人便是太宗皇帝,陆离站在柳生身旁,个头几乎与柳生相差不远,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材健挺,发饰的后髻上还有母亲亲手做的翎羽,与同龄人最大的不同不是在于他资质绝佳,而是少年脸上那股常人无法比的气质。
“那人下令杀了清远将军府所有人,清远将军也在并州山遭了暗害。”
柳生面无表情的说道,话语一出,语惊四座,柳生的话是说与在场所有人听的。
清远将军乃是宣朝开国功臣将领,太祖刚薨于世,太宗皇帝就急于改朝换代,下令灭除清远将军全府,其心之狠,之绝。
陆离坚毅的脸上全然不信,他甩了甩衣袖,对柳生之话质疑的说:“大叔,你是来搞笑的么?我将军府上下几百口人,是轻易说杀就能杀的吗?”
茶酒坊内人们的脸上皆是不惑之情,他们大多都是市井中人,平时爱口小酒小茶,对于街面上流传的宫朝趣事,便是一种消遣,就算是满嘴胡说八道的酒徒,也不敢说将军府满门被杀的大不敬话语。
四下都沉默不语,只有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
“若要不是受人的之托,你恐怕已死在了那人的刀下了。”柳生双手插在胸前,看着站在雨中的徐泗道不屑而言。
陆离身体微动,语气满是愤怒,“你胡说,怎么可能”
陆离仍然不信,太祖在位时,太宗皇帝是以贤良著称,亲察下属,抚恤百姓,上敬高堂,下为人臣,大小事务,不分巨细都事必亲躬。
徐泗道站在雨中,他听的一清二楚,立刻就提高了声音说道:“陆公子,这人说的没错,你陆家上下一百四十三口,还差你最后一个,要是跑的快些话,兴许回去还能见着他们的尸体。”话语里有着强烈的轻蔑和侮辱。
陆离仍然不信,太祖在位时,太宗皇帝是以贤良著称,亲察下属,抚恤百姓,上敬高堂,下为人臣,大小事务,不分巨细都事必亲躬。
徐泗道站在雨中,他听的一清二楚,立刻就提高了声音说道:“陆公子,这人说的没错,你陆家上下一百四十三口,还差你最后一个,要是跑的快些话,兴许回去还能见着他们的尸体。”话语里有着强烈的轻蔑和侮辱。
陆离神情忽然恍惚,一股热血就上了脑中,才不过出门几个时辰,出来之前还安然无恙。
少年想不明白,在他没有亲眼见着事实之前,谁的话都不会相信。
徐泗道再次挥刀前来,踏着浑浊的泥水,每一脚里都满是杀气,茶酒坊内的金甲兵也发动了攻击。
陆离呆滞着,俊俏的小脸上仿佛凝滞了一般,冲来的金甲兵目标只有陆离一个,若不是柳生横在身前将一个个金甲兵击退,恐怕陆离已凶多吉少。
柳生用粗犷的剑鞘和剑柄把上来的金甲兵打退,可这些帝国的将士们,视死如归,倒下后再次站起,又一次倒下后,便又一次再起。
柳生不想杀他们,因为他们的勇气确实让人可敬,直到柳生无可耐烦,飞出了腰间挂着的那把小太刀。
剑气肆意横行穿梭在金甲兵中,那柄飞驰的小太刀就犹如鲤鱼得水般,游荡在中,划出几道极快又极为优雅的剑光后,形成了一股无形剑气。
“嗖嗖嗖。”
片刻功夫,数十名的金甲兵便重重甩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血液终究还是染红了安于凉茶酒坊。
打翻在地上的酒水混杂着血水,加之外来雨中扬起的天地间泥土气息,化作一种独一无二的气味,引得人群中那些好酒徒的脸上一脸欲望像,曳曳欲坠。
那可是近乎于破镜的高手存在,他们是内廷的士兵,在场之人能有幸目睹这样场面,是回去烧香拜佛求也求不来的,身为汴京城中的市井之人,何时能有机会见到此等高深的剑术。
想必是岚苍山上那修行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也见不到太刀飞剑,剑气阑珊,举手间满是潇洒与自信,更别谈参悟此等招式。
相信今夜之事过后,城北的最热门话题,当属这飞剑气意独占鳌头才是。
徐泗道同样受到了小太刀剑气所伤,他口吐鲜血,大口喘着气,表情痛苦可是极为享受,他像是一个战争的疯子,看着死伤一片的金甲兵,他在笑着。
“爽快,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厉害的剑气了,虽然阁下实力已到洞虚,那又如何?我金甲军向来只奉命行事,从不曾后退过半步,就算是死,也得取了他陆离的性命不可,这是命令,是我宣室金甲的荣耀。”
此话之后,人群里传来唏嘘之声,不知是在感叹中年男人的修为境界,还是在为宣朝能有这样效忠效力舍身忘死的士兵,而感到欣慰!
徐泗道用刀撑着身体,又一次站了起来,身上被太刀剑气划破的金甲染满了红色血液,徐泗道实力在破镜之上,修为这种东西,每相隔一层,就有几座大山般的差距,譬如破镜和破镜之上,自然是相隔数万重山,但在柳生面前,仍是螳臂当车。
好在这时候,雨中有位贵人前来,破了难解之局,不然以徐泗道的秉性,定是要挣个鱼死网破。
站在雨中的少年一直没有回答。
中年男人陪着少年站了不知有多久,直到最后他的酒壶里连一滴酒都倒不出时,他便走了,消失在了夜色当中,陪少年守候最后一程大概是柳生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放了晴出来,雨后的汴京城重新焕发出盎意,这个本就多雨的时节,连城墙头上青石都是湿沉沉的,青苔密集的长在阴凉处,形成片片绿荫。
枝头上剩下的幼鸟在巢中叽叫,它们是幸运的,死里逃生后,并不完全算完,因为只有等它们那天真正能独自飞翔在天上时,才能成为一只雀跃的鸟儿。
而将军府的院中,也再看不到了少年的踪迹,一夜过后,府门紧闭,无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留下的只有一地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