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莱斯也离开了会议室。
伯因最后看向维拉克和基汀:“你们两个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交接工作。暂时我希望你们跟我一起坐镇总站,为接下来的局势出谋划策,协助我统筹大局。等漂漂亮亮地和政府打完这一场,我有意向建立属于我们平等会的,专门为平等会培训人才的会校,校长则非基汀同志莫属。”
基汀回以微笑。
这件事他们大概猜到了。
基汀目前最适合的岗位,就是担当校长,为注定要走得更远更大的平等会培养出一批能独当一面,能填补重要岗位的同志。
“维拉克。”伯因看向了维拉克。
维拉克把腰挺得笔直,等待伯因对他下达安排。
“我对你更加寄予厚望,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无数的可能性,那些可能性比黄金、比兵团还要多。”伯因道,“如果我们能顺利取得胜利,势必会全面开展工作,包括开办合作工厂、掌控莱泽因、分站深度发力等等。我想让你在那个时候,把布列西燃起的火焰带到每一个地方,做我们平等会走出去时,扛着旗帜的那个人。”
“我?”维拉克敢于接下重任,可听到伯因想让自己在后续负责带领同志们走向全世界,带动全世界觉醒、斗争、改变,还是心里没底。
“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伯因抿嘴微笑。
——
晚上。
昨夜的刺杀事件让议会的人都惧怕不已,他们纷纷加强了自己府邸的防护,躲在了家里不肯出门,生怕自己也成为不论是弗朗索瓦、还是平等会搅浑水的工具。
而弗朗索瓦这边的人大都不慌不忙,甚至有人在家里饮酒作乐,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和届时必将一片光明的仕途。
其中,一名在莱泽因里享有盛誉的法官就正和几个同支持弗朗索瓦的好友在家里喝酒。
他们其中既有法官、卫队小队长,也有在上流社会中人人都认识的成功商人。
“我猜今晚议会的那些老头子连上厕所都不敢,哈哈哈哈……”法官马卡斯端着酒杯,一想到议会那方人的窘态就笑得合不拢嘴。
“在我看来,胜负已分。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们两个卫队团,还有皮塞尔将军手下的三个兵团在,议会那帮人也翻不了天。这世界其实很简单,谁掌握了军队谁就掌握了一切。”卫队小队长对这种复杂的计谋不以为意,他眼里议会的人本就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商人汤尼附和了一句:“确实,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希望少一些不必要的争斗。毕竟我们内部消耗,最后便宜的是别人。”
“有道理。”法官招呼仆人给好友们倒酒。
“来吧,我们再干一杯!”卫队小队长举起了酒杯。
商人汤尼则笑眯眯地冲法官马卡斯道:“接下来的案子还得靠您帮忙了。”
“放心吧,在我眼里没有黑白,我想让它是什么颜色的,它就是什么颜色的。”马卡斯洋洋自得。他知道自己就想法律里的蛀虫,不过蛀虫也能在自己的地盘里只手遮天就行。
“哈哈!有您在,这一切当然就没有问题了。”
“干杯干杯!”
“喝!”
“砰!”
“啪!”
“砰砰砰!”
“啪!”
几人举杯时,外面传来十几声枪响,密集的子弹击穿了他们的身体,打破了酒杯。
红酒与鲜血混杂在一起,四下飞溅。
还没来得及相互庇护,跟随着弗朗索瓦获得更大的利益,他们就整整齐齐地倒在了血泊中。
紧跟着,和昨天发生在议会成员府邸的事情如出一辙,枪声一结束,便出现了几声高呼。
“平等会万岁!”
“平等会万岁!”
“平等会万岁!”
这样的场景还在多个地方上演,唯一不同的是,马卡斯的府邸刚好凑齐了好几个平等会的刺杀名单,省去了不小的麻烦。
与此同时,西区的一条街道小巷里,由莫莱斯亲自带队的平等会四人小队正在黑暗里注视巡逻的卫队。
莱泽因里实行宵禁,一旦有平民出现会立刻被卫队抓住,并按平等会成员处理。
此举甚至已经严格到就算是有平民突然生病,孕妇临产都不能例外。
“几点了?”莫莱斯握着枪低声问道。
“十一点五十四,还有二十多秒。”一名作战部的成员稍微朝路灯灯光照映的地方探了探手,确认了手表上的时间。
“都做好准备。”莫莱斯料定各地准备巷战的同志们会有几秒钟的误差,叫自己带领的三人都亮出枪后再次叮嘱,“他们人也不多,先朝他们打,然后打路灯!”
“明白!”三名同志异口同声地道。
莫莱斯举起枪,瞄准了掠过他们的巡逻卫队的背部,心里默数着时间。
十、九、八、七、六、五、四——
“砰!”
“砰砰!”
果不其然,有几秒钟的误差,还没等到时间,其他地方已经有平等会的同志开枪了。
“打!”莫莱斯一马当先,朝着十人的巡逻卫队连开数枪。
“砰砰砰!”
“砰砰砰!”
三名同志紧随其后,跟着倾泻子弹。
几秒钟,巡逻卫队或死或伤倒了一片,剩余的人抱头鼠窜开始寻找掩体。
莫莱斯不敢恋战,因为皮塞尔带领的骑兵团最快几分钟就能赶过来,等敌人的大部队合围住就晚了。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莱泽因遍地都在响着枪声,死寂了半个月的城市又活了过来。
“灯!”把巡逻卫队打得不敢冒头后,莫莱斯瞄准路灯,一枪一个准,将路灯打爆。
“啪!”
“砰砰!”
“啪!”
随着路灯被打爆,街道重归黑暗。
所有人都只能借助微亮的月光看清就近的环境。
此举既能让巡逻卫队失去大半的攻击能力,便于平等会的同志们移动撤离,还能对骑兵团造成不小的影响。
“准备撤退!”把路灯打掉后,莫莱斯一边开枪压制巡逻卫队的人,一边催促其余同志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可能是来自东边,也可能是来自西边,可能来自远处,也可能就在跟前,一声询问响彻了街道。
“是平等会吗!”
有平民在问。
莫莱斯露出笑容,靠在墙边换起子弹:“是平等会!”
“好样的!”那声音又道。
“平等会万岁!”另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给我们出气!”
“打死他们!”
“平等会万岁!”
越来越多的人借着路灯被打爆,鼓起勇气冲窗外喊道。
“都注意安全!不要被发现了!”莫莱斯提醒民众们。
“你们也是!小心一点!”
“好!!”莫莱斯大笑几声,冲巡逻卫队打完一梭子弹后,开始带领同志们抓紧撤离。
各处的枪声与民众的鼓励声汇聚在了一起。
民众们知道平等会一直在,他们没有坐以待毙,没有投降。
平等会知道民众们还在支持着他们,坚信着平等会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今天短暂的巷战,不止是为了宣告平等会的反击正式打响,不止是以破坏路灯削弱政府军在晚上时的作战力量,还是给民众们一颗定心丸。
平等会还是那个平等会。
敢打敢拼!
敢为他们出头!
枪声越来越少,平等会的同志们迫于骑兵团的威慑,不敢在各处逗留太久陷处包围,可民众们的欢呼声却不绝于耳。
“平等会回来了!!”
“是平等会!!”
“好样的!狠狠地打他们!!!”
“大家都注意安全啊!!”
“平等会万岁!”
“平等会万岁!!”
“平等会万岁!!!”
无数的话最终都演变成了‘平等会万岁’,响彻莱泽因。
弗朗索瓦半个月来的高压政策没有击垮平等会与民众们,没有使他们分崩离析,反而让他们走得更近,让他们深刻意识到,究竟是谁为他们而战,究竟谁值得信赖!
躲在巷子里的凯希街学习班班长康拉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平等会,在其他孩子们开始质疑平等会还在不在,开始犹豫起要不要继续帮助平等会做宣传时,他都没有丝毫动摇。
如今平等会的出现,让他喜极而泣。
他看着街道外掠过的一个又一个黑影,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汇入其中。
“你是谁?!”正有序指挥同志们撤离的迪亚兹看到了个子不高的少年。
“您是平等会的人吗?!”康拉德问道。
“我们是,你一个孩子怎么在外面?你家在哪里?快回去!”迪亚兹没功夫照顾孩子,他们的处境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骑兵团发现冲杀。
康拉德没有离开,他仰着头坚定道:“我要加入平等会!”
“你先回家!”
“我要加入平等会!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康拉德坚持道。
迪亚兹拗不过康拉德,只得一把拉住他撤离:“几岁了?”
“十五岁!”康拉德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年纪。
“我们只吸纳十六岁以上的人,你得回去学习,不要让父母担心!”
“我已经和我父母道别了!我一定要加入平等会!”
情况紧急,迪亚兹没有时间去把康拉德安全送回他的家,被迫带着他和其他同志们撤离:“行!那接下来听我行事!”
“好!”康拉德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和平等会的同志们并肩作战,立即敬了个礼。
“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迪亚兹给枪上好子弹道。
“明白!”康拉德也清楚自己此时贡献不了太多的力量,平等会的同志愿意带他走就非常不错了。
看康拉德没有碍事,安安分分跟在自己身后,还帮自己提前指出了一支在巷口处设防的巡逻卫队,迪亚兹没再多说什么,保持着镇静开枪牵制敌人,开拓撤离路线。
凌晨零点十五分。
距离第一声枪响只过去了二十分钟,但莱泽因已经恢复了安静。
巡逻卫队加强了戒备,骑兵团开始大规模扫荡。
但因为路灯遭到破坏,他们的进度异常缓慢,根本没有对平等会造成有效的影响。
平等会的反击初战告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