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欲将对方置于死地,他们的样子大都是脚下踉踉跄跄,好似酩酊大醉的单身醉汉,但是手中挥舞的利器却是奇准无比,甚是猛烈。
各种乡间铁器叮当作响,交相辉映。
好多人身上已是破烂不堪。
但看一人身上被血迹浸透,被击打的人身上甚至可以看见透明窟窿,已经透出了光亮,血液不住向外流出。
恐怖,不堪入目。
院子中被点燃的栅栏和柴火越烧越旺,火势渐大。
不知道何时起风了,伴随着阵阵阴风,更是在此时的恐怖气氛上,增添了许些阴凉,将那不起眼的火苗吹捧起很高,火苗甚是得意,现出恐怖鬼脸,在风中舞弄摇摆。
人们越暴躁,它越开心。
道路之上无处下脚,狼藉一片。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随风消失,却马上又被新鲜的血腥填满。
要变成阿鼻地狱吗?
慌乱之下,犬儿脚步踉跄,跌倒在地,胳膊吃痛,发出一声大叫。
“啊!”
这声大叫声引来了一些不速之客的注意,他们闻声向着父子二人急急摇晃袭来。
看似步伐不稳,其实速度极快。
一波惊魂未定,一波震魄又起。
犬儿从小在这里长大,至今也为见过这样的事,那些惨死村民也不知道是谁,只感觉眼前总有几张熟悉模糊的面孔晃来晃去,惹的背后发凉。
怕什么来什么。
村口之处,已经被魔化村民占据。
村口大道既然成了凶险之地,看来只有剑走偏锋,从旁侧进入杂草林子。
二人左拐右躲,看准时机,向着杂草林子奔去。
父亲见他胳膊吃痛,将其背在身上。
对于村中的一草一木熟悉至极,即使深夜前行,也不耽误分毫,只不过身上多了个人,自然影响些许,于是步伐便慢了几分。
眼见目的地尽在眼前。
父亲如期所愿,没人再做阻拦,不禁心中生喜,嘴角微扬。
狠狠的咬牙切齿,奋力加快步伐前进,再有十几步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短短几步,度日如年。
不如意事接踵而来。
“砰”的一声巨响。
二人身旁的房屋突然墙壁破裂,撞倒了逃跑的父子,二人应声而倒,灰头土脸。
犬儿胳膊吃痛,强忍着不敢发出声来。
原是两个魔化的村民打架猛烈,兴致到了深处,将屋墙撞破。
破墙后,发现父子二人更是亢奋,高喊连连,引得村内闲散魔人闻声而来,魔化二人停止打斗,握手言和直击父子二人。
前有阻拦,后有追击,旁侧竟然也被截胡,父子惊惧万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父亲急忙拽起犬儿,慌命逃离,生怕再迟上一些,再也见不到黎明的曙光了。
村中上下,道路左右,没有一处安然之地。
二人慌不择路,逃进了一处房屋。他们大口喘着气,大汗淋漓。
少息,父亲神情严峻对他说道:“犬儿,篱笆村在劫难逃了。”
“你一定要逃离这里,走后千万不要回头,去水云天求助仙人,也不知道篱笆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会落到如此下场。”
忽然,父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熄灭了灯火,细听之下,没有一点声音,暗暗嘲笑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定要离开,好好活着,报仇。”
一个父亲最后的遗言。
言罢,挣脱爱子的留恋之手,夺门而去。
犬儿捂住嘴,强忍哭意跟了出去,看着那个不再归来的背影,心绞之痛拨弄着心弦。
这是最后的离别,这是永别的瞬间,这无情的世间,千万不要在别处再上演生死离别,直叫人悲不欲生。
父亲奔向人群,挥舞棍棒,怒吼一声。
但看他双手相交,挽起手花,叠起手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灵台让位,锁魂灵。
存寄我体,魄来停。
我以我血,荐苍赢。
拘魂夺魄,扰阴乱阳,如意令,施……”
瞬间,父亲身体千万变化,骨骼隐隐作响,随之身边几个魔化村民相继倒下。
他拘的是魔化村民的魂魄。
“呜呜……”
一个面目狰狞的庞然大物出现在魔化村民之中。
这一别,此后便是天各一方,阴阳两隔。
当下当务之急就是去仙门水云天寻求帮助。
犬儿扶着手臂,狂奔而去,泪水留恋眼眶,难耐最终坠下。
村中幽光四溅,人气全无。
然而他尚未走出村子,只感觉头上一声闷响,便歪倒在了地上。
而犬儿的身上压着一个人,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隐约可以看的出他穿着一件黄色马甲。
此时几近黎明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