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汁都吐完了,得稳住,右青龙再度看过去。
黑虫子们已经排成一排挡在那棵树前,不停地蠕动着,没有前来。现在看得清楚一些,那些并不是虫子,它们有翅膀。黑夜一般黑的翅膀上有五道金色弯孤,单看起来金光闪闪惹人爱。
右青龙实在是心中无比恶心怎么都爱不起来。有翅膀,那应是飞蛾或蝴蝶类,只是那身子怎么就那么,他突然想白纸扇草就长那里么?那些蛾子是守护白纸扇草的么?
“蛾子们,你们生活在这里,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但我想采白纸扇草,能请你们让一下,我去大树后看看可以么?”
一条大拇指粗长约一尺的虫子爬上前来,它只有半边翅膀,仍是只能爬。再细看,全部的虫蛾们都只有半边翅膀。他活到如今才看到只有一边翅膀的东西,说虫子不是虫子,说蛾子不是蛾子。
想陡崖真不是个人来的地方,这里太诡异,原本也人迹罕至。他老是闻到血腥味,难道这些蛾虫们还吃荤么?舒老哥他的伙伴们是被它们吃得只剩骨头了么?
他毛骨悚然,拿刀的手随时准备着。那虫蛾昂着头,似乎张开嘴说话,说完就往岩石上爬去,不知它爬到哪个缝隙里,采了个白白的东西,再送到他的面前。
它们听得懂他说的话?竟然还帮助他,这可是价值五千两银子的帮助。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不能涌泉,力所能及的帮助那是应该的。
先态度得转变,正确的称呼很有必要。爬的应是虫子,亲切点,“小虫子们,”这样说不好,以虫子一般的个体来说,它们真的太大了。“大虫子们,”这样说也不好,“虫虫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我怎么报答你们呢?”
虫虫们也是要报答的。那条采草的虫虫应是它们的头头,它就立在他的面前,昂起身子,绿光闪烁,两排密密的脚映入眼帘。右青龙极力控制自己,全身的鸡皮掉了又长,身体里似有阴风阵阵穿肠刮肚还打着鸣叫。他不怕猛兽,就怕这些个一节一节的软家伙。
虫虫头头立起来,它似乎在开口说话。右青龙不是个忘恩的人,全身僵硬还是弯腰下去,想听清楚它在说什么。
可就是听不到。
“我尽力了,我真是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一堆虫子们迅速爬过来当底座,叠罗汉叠得右青龙看得几乎要晕过去。
一条虫子他已经受不了,还有一堆在下边,动,蠕动,不停蠕动。他将白纸扇草递了过去,“虫虫,草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报答不了你的恩情,我也不要你采的草。”
立着的虫虫头头一下子就倒下去,也不拿回白纸扇草,发着金光的翅膀倒向一边,它慢慢地爬回树那里,充当底座的那些虫虫跟在它的屁股后边,也沉重无比,像蜗牛一样的爬着,慢到时光都静止了似的。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它们要他帮什么忙。
草在手中,右青龙只得连做几个揖,说道:“虫虫们,我先回去,我以后找人打听,看有没有高人能听明白你们说的话,如果有,我一定带他来这里,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以防万一,右青龙还是将虫虫头给的草与草图详细对比,没错,就是白纸扇草。它的绿色中似是渗透着一种烟雾缭绕的白色,叶子像一把小小的扇子,上面的皱痕非常的清晰,每一个皱痕就是一根细细的叶脉,叶片互生,中间间隔稍长,茎柔软,整株形如美人以扇遮面,不胜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