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他的刀貌不惊人，没有锋芒，阿刀听到了，它要吸取光以炼锋芒么？永远沉默的阿刀也是有思想有记忆的么？

在他犹豫的时候，姐姐已经软软地吊着，她的魂魄即将抽离她的身体。

虽不想跟她在一起，也不愿看她死在他面前。

阿刀，想开点，外表不要太看重，以后有机会再吸光吧。

反手就是一刀，姐姐与他双双跌落在他刚来的地方。那里有一只巨大的野猪正在愤怒咆哮，它长长的淡黄色的獠牙拱出的沙土遮住了银光。

是姐姐说的那只来救人的野猪么？王壹想奔过去与对方打个招呼，救人的不论是人或兽，他认为都是英雄。

只是姐姐故伎重演，从背后双脚锁住他，又夺回了他手中的刀。

这次他明白了，阿刀不是被夺过去的，而是它也想回到姐姐的身边。他明显的用力握住，基本上，以前是没人能这样夺去阿刀。他最好的朋友更喜欢姐姐。他是因为年龄上的差别才叫姐姐，感情上是不会叫那么有心机的人为姐姐。

阿刀是一把有心思的刀，唉，他怎么也猜不透，真要离开他，他也不同意。那可是他爹爹亲手给他的刀，让他勤加练习，成为一个不被人欺负的人。

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不能回去，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救我的国人。”

“可你也不知道怎么去找你的国人。一路往前，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是前方，你的前方在哪里，你也不清楚。你是要我陪你在这里找到天荒地老么？”

“这次走到坚盘虺那里，往左走。我不能轻易放弃，那是整个国家的人啊。”

两人再次往前走。走到云都走完了，也没看到坚盘虺。

“我做了标记，这里就是坚盘虺出没的地方，往左走。”

王壹一直不说话，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就等她往左走完再往右。此后估计没有方向走了，就各走各路。

起先一路都没看到什么阴魂，好家伙，原来聚集在这边。它们不喊救命，神出鬼没，时刻围着他们两人打转，像是随时寻找机会附身。

姐姐拿着刀挥舞，碰上的阴魂霎时消失。这不能震慑它们，更多的阴魂涌上来，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地府进不了，天国不敢想，我飘荡得太久，快让我消失吧。”

此话如同召唤魔咒，王壹看到许多整个脸上都长满了毛的脑袋叠起来像一座山一样拼命往刀上撞。姐姐肯定顶不住，这不主动将刀递给他，“你成全他们吧。”

云叔叔收了那些阴魂，她说残忍，现在她要自己灭阴魂，说是成全。

他听到那苍老的声音，隐藏在毛发中看不到的面目，怜悯油然而生。它们是飘荡太久的游魂，并不想附身他们。世间万物，新旧更替的规律永远不会改变，没有死，焉有生？他们死了，连去地府轮回都不能去么？

“你们想去地府，怎么去，我能做点什么？”王壹收刀，刚才那些看起来就强大得多的阴魂都没能附住他，这些枯老的更不能。姐姐眼色责怪，王壹视而不见。她鼓着腮帮，再画几根胡须，就有小坚盘虺风采。

“你是天神来解救我们的么？啊...”

叠成的山分成片围着他们。游荡得太久，早已如死灰的阴魂们复燃了：“天神，请带我们上路吧。”

“我不是天神，我是王壹，路在哪里？”

“在迷雾山。”薄片们排成整齐的长列，看不到头尾。“这边走，这边走。如果遇到坚盘虺，请王壹天神收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