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回去吧。道长，我就在船上等，你明日将药送下来，装好船，后日回白虎镇。”

回去还得缴五十文。钱柜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连云观的丹药本就卖不出去，他们胡乱设关收费，更少人出门了。”

小壹不知生死，云满天再多坚信他会回来的信心也挡不住悲伤自责倾巢而出。钱柜子只想卖药赚钱来养一观人，现这里设的关卡又是一大打击，交通要道出了这么一伙官私结合的正经土匪，对连云观日渐萎缩的卖药事业雪上加霜。壮士此次奇怪之行，他没有多余的心思问所以然。

老牛比来时更慢，好在两人都各自思来想去，感觉不到速度。“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沉默，钱柜子回头望，三岔口烧得通红一片。

“草棚子烧起来了，活该。老天有眼，最好烧了那帮混球。”钱柜子幸灾乐祸地甩了一鞭子，老牛没有感觉到他的快乐，负重而行，仍是缓慢。

云满天无比赞同，坏人过得好，普通人又奈何不了，就等老天开眼。

还没走几步，钱柜子又说道：“壮士，还是去救火吧。要是烧到旁边林子里，天干物燥的，这一片的山都会烧起来，连指山也不能幸免。”

也是。

做好事通常只能帮人一点点，坏事往往祸及一大片无辜。

钱柜子又赶着老牛掉转头，老牛可不管火不火的，仍是慢吞吞走。

“着火了，着火了。”那伙人大呼小叫又没人动手灭火。这里没有水源，也没准备水，那帮蠢货不知做什么才能灭火，眼睁睁看着草棚子烧得旺旺。

他们原本在烤火，闲得蛋疼时有人拿着火烧的棍子找乐子，甩火球、跳火圈，玩得不亦乐乎，不小心甩到草棚子顶上，干草烈火，一点就着。

钱柜子看到草棚顶上大火熊熊，草棚子下还没烧透，他冲过去拔刀将那几根支撑的大柱子砍断，又抱起一根在地上狠狠敲打，将柱子上的火星子溅到那群人身上。大喊：“快救火呀，看什么看！”

那伙人拔出刀，也不知拿刀怎么灭火，钱柜子将手中的柱子朝他们扔去。“灭了它。”又去拖另一根柱子。

云满天扬起手中的布幡像撒花一样撒出，盖在草棚上，布幡中抖出来的黑气在火光中幻出无数的鬼魅身形与大火一同消失。

“你就是那个瞎子呀。”

云满天听出他是那个愿为二百五十两银子送他去连云观的四哥口中的傻子。

钱柜子手中的柱子还在冒烟，他舞起来碰到了傻子。“你们那一根还没灭掉，快点，快点。就等着别人来救，你们自己在等什么，等神仙么？”

傻子背上着火了，左扭右扭，“哎哟哎哟”地叫着。钱柜子扔掉柱子，“你们撒泡尿在上边，免得它复燃。”然后一脚将傻子踹倒，再踢着他翻滚。滚了几圈之后：“好了，好了，快起来看一下。”

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起来，看来是没事。钱柜子扒开他的衣服，“还好，只是皮肤发红，涂点烫伤膏就好。我这里有，五十文一支，要买一支么？”

“我从不花钱买东西。”

还有这本事，善于观察的钱柜子可真没看出来。花钱买东西，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在他这里行不通，忍不住用手在他背上按了一下，杀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