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可以详细说说么?”
余公子轻声地说起他不同寻常的遭遇。
那天他和余老伯他们三个在断山府的一处悬崖上攀岩。他们在水中呆久了,看到陡成一条直线的绝壁,就想在上面走是什么感觉。他爬得最高,摔得,没有事。摔下来砸到的那个人应该也没事,因为他根本就没砸到。他们擦肩而过。他的三位朋友都可以做证,他真没有砸到那个人。
擦肩之后,那个人突地疯了一样手舞足蹈,哇哇怪叫。将他们四个都吓呆了,无意识地站在那里看他表演“狂躁疯婆子”近一个时辰。
那人的怪叫与狂舞也吓坏了山上的野兽,沙土从山上纷纷飘来;吓坏了空中的飞鸟,白色的鸟类排泄物,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歌声从空中飘来。
四个隐入河中,躲过了啦啦歌的伤害。可那人,成了白头翁,他并没有意识到。
余公子好心问道:“大娘,您能静下来么?要我帮你洗头上的鸟屎么?”
那人一甩手,他就倒下。后面的事是余老伯刚刚告诉他的。
那人是用一根羽毛状的飞刀,也可能就是一根羽毛刺伤了他,速度太快,没看清楚。这身手,他们四妖合伙也干不过,何况又倒下了一个,他们仨只得求他。
以余老伯闯荡世间数年的经历来看,疯了近一个时辰才动手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大娘”两个字。他在自己的知识储存库里搜寻了许久,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才敢开口。“美女,喝奶茶么?”
将自己的水囊颤悠悠递过去。里边装有他用干奶酪与红茶调配的干红奶茶。讨好地说道:“此奶茶奶香浓郁,茶香清新,色泽诱人,滋味醇厚。美女喝点解解气。”
“会发胖吧。”
“不常喝,不会胖。”
虽没喝,终于停止发飚,是“美女”二个字的功劳。听声音是个男子,性别搞错。就他的打扮,华丽丽的花里胡哨在当时的疯狂里呈现出来的惊妖效果,真不是余公子的错,他们仨也以为是大娘。
“我不是美女,我是...”他优雅地整理头发—头上全是—他飞身跃入河中,形似飞鱼,动作十分潇洒。河中浪花蛇行翻涌,翻出视线,又翻到眼前。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男子,描着蓝蓝的眼线,不知用的什么高级化妆颜料,防水功能很强,眼线完好无掉色。如果看到脸当然不会认为是大娘。
“我是美男。你们刚才爬到上面就不怕掉下来砸到别人么?”
“我们不会砸到别人的,即使掉下也会避开人,不会砸到别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余老伯相信人不会立在悬崖之下,同类是能认出的,眼前的应是神仙。
神仙不能为所欲为地伤害妖精。他们在此攀岩,没触犯任何天条地条,他们求他救治余公子。
“不救。我本应一刀结果他,但我心肠软,给他留口气,看他造化。他掉下来扬起的灰尘污了我的眼睛,污了我的头发,污了我站立的地方。一根小树枝还刮伤了我的脸,小石子落在身上也疼得很。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人,他就被你们砸死了。一命抵一命,公平。”
他手中的羽毛扇子似乎还没干,他故意使劲地甩,甩出来的水珠落在他们仨身上,疼得很。
“疼吧,刚才我也疼。”
扇子上的蓝眼睛怒视他们,在他下一轮发飙前,仨带着余公子赶紧离开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