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问道:“那您怎么处置的?”
“我可没有你和你婆婆这样能说会道,”胡皇后回道,“我拦着人,给她打了一顿,此后便消停许多。”
周宓惊道:“还能如此?”
这不得被御史们上折子骂死吗。
胡皇后笑:“我父亲在那前一年的冬天,才杀进了胡族大营,生擒了他们的左贤王,两族和谈,逼得胡族称臣,别说打人,我当时就是打死了人,皇帝也得给我兜着。”
说白了,就是胡家的人有本事,胡皇后任性也没人敢说什么。
人家亲爹那功劳,想抹都抹不掉。
周宓道:“我听我父亲说过曾外祖,他老人家是不世出的大将,若是没有他老人家,只怕现在北边还乱着。”
胡皇后提起自己的父亲,也是得意的。
她笑道:“回去给你爹带话,叫他心大一点,不要那么死板,规矩不都是人定的。”
胡皇后拍拍周宓的手提醒道。
周宓点头,说明白了。
“你也聪明,”皇后又称赞她,“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得想法子欺负回去,你放着不管,人家要觉得你好拿捏,你欺负回去了,才有安生日子。”
周宓道:“祖母教导,孙媳都记着。”
胡皇后少年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大半辈子都得过这样无趣的日子。
中午,李粟过来吃饭。
周宓起身,将他身上的大氅挂在架子上,道:“你这大氅是不是不合身?”
李粟道:“是,我也觉得我最近长高了。”
周宓道:“还长呢?”
都这么高了,还要长多高,周宓道:“你现在比父亲都高了些呢。”
李粟拿手比划了一下:“还能长这么高。”
周宓心想,这可真费料子。
胡皇后这时过来,笑道:“他生的像你们曾外祖,你们曾外祖就很高,大郎还是像我们胡家人,生的好。”
周宓道:“是这样啊。”
李粟没听过这个说法,道:“曾外祖可是一战定边关的人,孙儿竟然像他老人家,真是有幸。”
胡皇后回道:“是,你像胡家的人,你爹像李家的人,”
像胡家的人,大抵是胡皇后对李粟的最高称赞了。
儿子像李家的人,优柔寡断,磨磨唧唧的,真的让胡皇后觉得不痛快。
三人坐下一起吃饭。
胡皇后的心情是比早上好了许多,留下两个小辈说了许久的话,大多是希望他们夫妻和睦的,这才去休息。
出了宫门,李粟问道:“我听说安国公府今儿又来找你的事。”
周宓道:“已经打发了,不要紧。”
李粟道:“嗯,三娘很好,日后就该如此,什么国公府侯府的,日子过得久了,脑袋就不清楚了。”
周宓打了个呵欠:“我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不过今儿倒是听说了祖母从前的事情。”
李粟看着她,周宓便将胡皇后打人的事情说了。
李粟听罢,觉得这个挺好,动手多简单啊,还不敢有人说闲话。
他道:“为夫争取日后也让你过这样的好日子。”
打人都不用担心被御史参奏,可见胡家当时是何等的风光了。
他家的三娘,也该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周宓:不,不用了,我不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