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粟在一旁研磨,这事儿是瞒住了的。
前世宋芝嫁去了安国公府,不也风平浪静地多了许多年吗,那位枉死的世子夫人,也就那样平白枉死了。
今生若非安国公府蓄意挑衅,让他心生不满,想折腾折腾那一家子,这事又怎么可能被翻出来。
起码三娘该积攒一半的功德。
这几日东宫到处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太子妃忙得脚不沾地,还得去宫里帮着皇后安排些事情,便将自己手里能够托付的事情,交给了周宓。
于是周宓也跟着忙起来,宋嬷嬷晚秋几个人都在旁边帮她,这天夜里,李粟都要睡了,还不见周宓回去,便披着大氅去看她。
周宓正在看账,她在周家也是看过的,但周家的账才多少,东宫的又是多少,周宓头一年处理这事儿,手忙脚乱的。
李粟推开书房们,道:“今日看不完,明日再看。”
周宓道:“那不行,都要年三十了,看不完我怎么跟母亲交代。”
“她交给你本就晚,你看不完也是寻常。”李粟道。
他多了解自己的母亲,这些事情,要是真的想交给周宓去办,早就交代了,耽搁到现在,就是看周宓太闲了,给她找点事情。
而且交给周宓的,肯定都不重要。
周宓道:“看不完也得看。”
太子妃的心思,周宓当然也明白几分,但婆母的折腾,周宓必得受着,总不好跟她对着干,叫旁人有了说法。
李粟在旁边坐下:“我帮你瞧瞧。”
周宓都来不及拒绝,李粟已经快速翻开账本,仔细看起来。
周宓想说什么,李粟道:“给我倒杯茶。”
周宓闻言,只得倒茶去了。
李粟处置这些小事顺手得很,周宓便拿了另一本,夫妻俩熬到了后半夜,总算将这些事情处置好了。
周宓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在台阶上差点踩空。
李粟将人扶住,抱着放在最高的台阶上,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周宓,解开了大氅。
周宓疑惑:“夫君……”
“我背你回去。”李粟道。
周宓拿过他手里的大氅,但好一会没有动作。
“怎么不动?”李粟道。
周宓很不好意思,小声道:“太高了,够不到。”
门口虽然有台阶,但也没有多高,周宓站在台阶上,只能勉强够上李粟的肩膀,但她得跳起来。
李粟回头摸摸她的头,脸上带着笑意:“倒是我的疏忽。”
周宓将他的手拨开,嗔怪地瞪了一眼。
他转身蹲下,让周宓能够轻易趴在他背上。
周宓趴上去,用大氅将两个人一起包裹起来,李粟起身,背着周宓慢慢往回走。
夜已经深了,前头侍女安静地提着灯笼,李粟走得不快。
周宓趴在他的后背上:“要过年了。”
李粟道:“是,三娘头一回不在周家过年,是不是想家里长辈了。”
周宓“嗯”一声,趴在李粟肩膀上道:“我去年还有压岁钱拿,还是我们家最小的,今年回去,就得给小辈们拿压岁钱了。”
周宓十分惋惜,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今年不光没有,还得往出送。
李粟低声笑起来,还惦记着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