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何秀兰看着是占据上风的，这点，程渊倒是看得出来的，同时，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借着月光，血洒长空，头颅飞空，显得颇为妖异。

你来我往，双方交战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缓慢，至少，程渊觉得是如此。

程渊默默地看着场中情形，敌方已经连续倒下了六个人。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不安感充斥在程渊心头。

不放心的程渊，还是下了马车，慢慢地朝着何秀兰的方向靠近，只不过离战斗场地保持着三丈远。

又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敌方又连续倒下了六个人。

只不过，心中不安感愈来愈重，程渊开始将目光投入到四周，锐利地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突然，程渊发现了，在密林两边竟然还藏有两个人，每个人手里握着的都是弓箭，而那弓箭在月光下发着淡淡地白光，看着明显不是普通箭矢。

在这一刻，程渊算是见识到了杀手的智慧，以及杀手的狠硬心肠。

他们虽然蛰伏得很好，但还是被自己发现了，程渊对此感到无比的庆幸，果然，修行还是有用处的。

程渊不再过多关注场中交战的情形，而是把目光更多的放在还在密林蛰伏的两名杀手身上。

随着场中交战的激烈化，敌方又倒下了四个人，不过，程渊明显捕捉到了何秀兰呼吸有些不稳，开始吃力了起来，不由得，程渊心头一紧。

突然，何秀兰由于体力逐渐不支，出现了一个破绽，而这个破绽，在两名潜伏的杀手虎视眈眈下，是要命的。

果然，下一刻，一左一右都开始张弓了，程渊身体绷紧了，就在弓张开的刹那，程渊发挥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着何秀兰跑去。

两支箭一左一右的朝着何秀兰射去，程渊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抵挡住这两支箭，何秀兰就会死去。一想到这样的可能，程渊奋力地将右手握着的旧砍柴刀朝着右边飞来的箭矢快速地抛过去，同时，身体快速地往前跑了几步，然后猛地向何秀兰左边一跃，夜空中快速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叮”地一声响起，程渊笑了，那是旧砍柴刀和箭矢对撞的声音，终究，还是是挡下来了。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嗖”地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只不过是因为被程渊用后背挡下来了。

程渊望着近在眼前的何秀兰，知道她已安然无恙，便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灿烂，那么幸福，只不过在月光照射下，多了几分凄然。

随后，程渊嘴里猛地一下喷出了妖艳的血花，洒溅在了何秀兰遮着脸的黑布上，然后“砰”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何秀兰呆住了，看着面前少年为自己挡下那致命的一箭时，眼里流下了泪水，有点苦，苦中带着咸，或许还有点甜。

何秀兰不知是不是因为程渊的原因，受到了刺激，出手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在月光下，只见一道道银光在穿梭起舞，随后的便是一阵阵的血雨洒空。

何秀兰，迅速地锁定了密林左边那个射箭的杀手，银色剑光笔直得朝着那个杀手而去，只见，在月光下，那杀手头颅被抛飞，鲜血直冲云霄，降落了一场较短的血雨。

随后，何秀兰一念间，将银色剑光收了回来，然后目光扫视着右边的密林，见四周并无人影，猜想是对方早已经逃走了，才罢休。

何秀兰，快速地走到程渊近前，用手贴着程渊鼻翼，发现还有气，松了口气。

何秀兰盯着程渊直直地看着，在月光下，何秀兰看得有些痴了，然后笑了起来。

将程渊弄到了车木板上，然后检查了下程渊的伤势，何秀兰心中已有了决断。

何秀兰将程渊背后的箭猛地一下拔了出来，痛得程渊发出重重地闷哼声。

随后，何秀兰从一个纹有何字的方形小布袋子里面，取出了一个玉瓶，从玉瓶里倒出了一粒丹丸，连忙往程渊嘴里送，只是，程渊嘴是紧闭着的，压根送不进去。

何秀兰抿了抿嘴，将丹丸放到自己嘴里，然后印上了程渊的嘴唇，引导着程渊张开了口，将丹药送了进去，然后丹丸就这样被程渊吞了下去。

随后，又从袋子里面，取出了一个玉瓶，借着月光，洒出玉瓶里的黄粉颗粒在箭矢造成的前后两个伤口上，程渊无意识地发出了极度痛苦的闷哼声，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做完这一切，何秀兰便扶着程渊往马车屋里左边轻轻地靠下。

不知何时，之前程渊放在车内木板的馒头，又重新待在了原位，而且，程渊的父亲不知何时盘着腿，靠在了车右边的木板上，紧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

何秀兰将程渊的头轻轻地靠放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自己紧挨着程渊一起靠在了木板上，陷入了沉默。

“哎，遇到了你，不知，是你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

马车屋内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随后便是无尽的沉寂。

回想着之前程渊为自己挡剑的一幕，何秀兰心中一阵暖流划过，同时，也把程渊的身影刻在了心里。

只不过，一想到那件事，何秀兰心里便涌起了许多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