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看着那床榻,想起彼时御沐琛去太子府搜查,她便和御颜熠躲在床榻上。
如今,相似的场景,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又不是没躲过。”
容清纾迅速踢掉鞋子,将鞋子藏在床底后,便爬上了床榻,拱进了被子里。
御颜熠也随意挑了本书,放下重重帷幔,随意地半躺在床榻上。
“谁让你上来的。”容清纾踢了踢御颜熠,她以为只是她一人躲在床榻上,没想过和御颜熠同床共枕啊。
御颜熠似是无可奈何道:“我不上来,榻上拱起来的那一团,能瞒过他们?”
御颜熠这话,竟让容清纾无话反驳,但还是噘着嘴准备开口。
可御颜熠一句话便将她的话堵了回去,“不想被他们发现,便乖一点。”
御颜熠话音一落,容清纾便通过被子的缝隙看到了来人。
都是她的老熟人,一个是御沐琛,一个是御锦黎。
担心被这两个人精发现,她特意压低了头。
但她还是察觉到,有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在她这边逡巡。
御沐琛目光扫到昏睡在地的任葭后,那抹阴柔邪魅的笑意,越发明显,“太子殿下尊贵无双,即便身陷牢狱,右相独女还是对你一往情深。只可惜,太子殿下不解风情,白白辜负佳人的一番情意。”
御颜熠自始至终,看似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实则却是看向身侧拱起的那一小团,对御沐琛的话,恍若未闻。
御锦黎洞若观火的眸子微微一闪,“葭儿出府已久,舅舅对她尤为担心,我先送她回府。”
“今日一行的目的,黎王莫非忘了?”御沐琛冷笑地扫了扫任葭,“至于任姑娘,让人送回去便是,黎王何必多走一趟。”
御沐琛话音刚落,便出现了一个身手矫健的女人,将任葭扛了出去。
“这下,黎王该放心了?”
御锦黎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
“御颜熠,你还真是个情种,一听说容清纾在普世寺出事,便抛下一切,赶去救人。如今沦为阶下囚,被千夫所指,我就不信,你还能保得住太子之位。”御沐琛阴柔邪魅的笑容,在脸上便得狰狞可怖。
容清纾闻言,差点将手中紧紧攥住的床褥给抓破。
一切都是因为她,若是没有她,御颜熠根本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御颜熠似是察觉到容清纾的情绪,用手抚了抚她的头,不咸不淡道:“一切未成定局,胜负尚未可知。琛王便如此笃定,本宫会被你踩在脚下,再难翻身?”
容清纾也不禁暗道:御颜熠心思深沉,满腹算计。御颜熠太子之位尚在,御沐琛便来显摆,未免为时过早。
御沐琛笑得有些歇斯底里,“父皇确实对你宠爱有加,现在还在与文武百官对峙,打算把你从此事中摘出来。可你若是个死人,再多的荣宠,也不过是虚妄。”
御锦黎轻咳了一声,“咳咳,琛王还请慎言。”
御沐琛被御锦黎提醒,戾气顿消,“哈哈哈,我与太子殿下兄友弟恭。如今,他身陷牢狱,我特来探望。相信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早日洗刷冤屈。”
御锦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御沐琛拍了拍手掌,“来人,将我给太子殿下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只见一个形销骨立的灰袍老妇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捧进来一个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