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你的那位故人是谁,你又是谁,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程万里的声音一改那故作斯文的语调,已变得无比阴沉,同时看着洛雨亭的眼睛竟然出现了一丝杀气,两只手也紧紧握了起来。
看着一脸杀气的程万里,顾怜卿先是一头雾水,后来本想帮洛雨亭说些什么。但一看到洛雨亭那双满是自信的明眸时,顾怜卿心中不由又生出一丝反感。她倒要看看这个洛雨亭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他只是虚有其表的话,自己到不如借程万里的手除去他,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想到这里,顾怜卿己又恢复了淡然和冷漠,已继续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喝了一口那馨香的毛尖茶。心中不由得暗笑:今天这茶还真有些意思。
看着几乎失态的程万里,洛雨亭脸上微微的一笑,依旧淡淡柔柔的说:“看来程长老果然认识此物!那你怎么会猜不出我说的那位故人是谁呢!我的来意你自然也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程长老是否会收下这件礼物,给你那位故人一份薄面!”
“哼!没想到洛公子这等人物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啊!只可惜往事如烟,老夫早已不是当年了!恐怕会令洛公子那位故人失望了!”程万里的语气越发的冷了,眼中的杀气也越发的明显。当程万里打开那锦盒看到那件血衣时,他就立刻明白了洛雨亭口中所说的故人就是姚梦雪,瞬间当年那件令他心惊胆战的隐藏了快四十年的往事涌入了他的脑袋。当年,他因为迷恋姚梦雪的美貌,竟然答应帮她去刺杀同时在争夺公主之位的兰梦云。只兰梦云早有准备,那次声势浩大的逼宫最后以失败告终。就此姚梦雪带着百花玉颜神功的秘籍远遁中原,而他好不容易躲过了兰梦云在蛇巢开展的那场血雨腥风的大清洗,还当上了这执礼长老之位。而这件血衣就是他当年刺杀兰梦云时穿的,他实在没想到姚梦雪竟然会有如此心机,竟然将这件血衣保存了四十年。
“嗯!程长老说的很对!往事如烟,的确很多事、很多人都已经是物是人非!程长老想不起来也很正常!但不知道就在半个月前在阿勒泰贩卖冥域碧蛇蛇种的事情,程长老可还记得吗?而且这种买卖似乎己经持续了不下五年!你的那位故人曾说过,冥域碧蛇在黑市上价格昂贵,几乎是一条就能价值百金,但这种蛇是蛇巢的圣物,任何人私自贩卖都视同叛教!”洛雨亭依旧淡淡柔柔的说道,但那双紧紧盯着程万里的明眸里的光彩却越发的明亮,同时他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账本放在了程万里身边的茶几上。
“这是这几年,冥域碧蛇被私下交易的账本的拓本,我想程长老一定会有兴趣的!你不如看一看,是否有什么纰漏!”看着即惊恐,又愤怒,脸色已经铁青的程万里,洛雨亭脸上的笑容依旧淡淡的,是那么客气、那么得体,但洛雨亭心中却在不住的冷笑:程万里,只要是我洛雨亭看上的猎物还从没有能逃脱的,更何况是你这样的蠢货。
“程长老,你也是当世英雄!你不论是才学武功,心机谋略又有那点逊色于吕承坤呢!有道是天下为公,肉食者谋之!难道你真的就满足于这些蝇头小利吗?而这辈子就甘心屈居于吕承坤之下吗?”洛雨亭的声音温婉而柔和,可却满是鼓动和诱惑。
寂静的书房,静的如同坟墓一般,几乎连程万里急促的呼吸声都格外的明显。
大约过了一杯茶的功夫。
“那我会得到什么好处!”到了这步田地,程万里已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怒色和倨傲早已荡然无存。程万里自然知道,不论是四十年前的事情,还是这冥域碧蛇的事情,哪一件对与他来说都是死罪。再说这个洛雨亭说的也不错,自己的确不甘心,凭什么自己这么大的才干就要被吕承坤那个死心眼的笨蛋压制,他绝不甘心。但程万里毕竟也是一个极精明的人,他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被人家牢牢的抓在了手里,但他还是想在真正就范前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
洛雨亭看着已经黔驴技穷的程万里,脸上的笑容发明媚,声音也越发的柔和“论功行赏,各取所需!”同时,他那平静无波的双眸也落在了静静坐在一旁,一直都静观其变的顾怜卿身上:顾怜卿,你既然想相机而动,而不把握我给你的机会,那也就别怪我永绝后患了!
奢华精美的马车里,顾怜卿依旧心有余悸,她实在没想到洛雨亭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如此行事严谨、滴水不漏。刚才对程万里的那恩威并施的手段,竟然能兵不血刃的就收服了程万里那个久历江湖的老狐狸,可见他心机之深,谋断之远,恐怕就连当年的他都未必能比的上。
“这等心机谋断,恐怕也太过了!”顾怜卿疲惫的靠在车厢里的软垫上悠悠地说。而她的手却不经意的碰到了身边的一个锦盒,不由得让她的玉手微微一抖。
这个锦盒是自己临上车时,洛雨亭送给自己的,说实话一想起刚才洛雨亭送给程万里的东西,她还真有点不敢看这个锦盒里的东西了。但女人天生就是好奇心极强的动物,越是不敢看,她就越想看,所以她还是打开了那个锦盒。
一条柔软丝滑的锦帕,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的绣像!
感激而悲的顾怜卿已紧紧地将那条绢帕贴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