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亭不沾一尘的白色纱衣渐渐在拂晓的袅袅薄雾中显现出来,宛如谪仙的人儿让人不由得赞叹世间竟然还有他这样完美的仪容。
看着山间那股潺潺流过的小溪,洛雨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中的宝剑,并将自己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沁入了那清凉干净的水中洗起手来。
柔和清凉的溪水清澈见底,洛雨亭一双比玉石还光润的手更显的如一件举世无双的工艺品一般完美无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反复仔细的洗了好多次,但还是依旧觉得不满意,依旧浸在溪水中不肯拿出来。
而在此时一个极斯文的人儿已缓缓的从洛雨亭身后走了过来,一身墨绿色的精致合身的锦衣,手中一把极精致的折扇,极清秀的脸上微微有一丝清冷,但他那双清如秋水的眸子里却满是喜悦和兴奋的看着依旧在溪边洗手的洛雨亭,极有磁性的声音柔柔的说道:“你这是在洗手,还是在洗心?”
“洗心?”洛雨亭终于停了下来,一双清眸里闪过一丝寒光,而他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但却并没有转身看身后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来的人是谁,因为本就是自己约他来的。
“手上的血很容易洗掉,但心里的血可是不那么容易洗干净的!”谢钰一边柔声说,一边走到了洛雨亭身后。
洛雨亭依旧冷冷的站在小溪边,没有动,但他握着宝剑的手却微微紧了几分。
“我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对吗?”谢钰柔声说道,一双眼睛依旧紧紧柔柔的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白衣身影。
“不,你并不是一个守时的人,因为你来早了!还看到了你不该看的事情!”洛雨亭冷冷的说道,眼中的寒光越发明显。
“那是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你因为等我而受累!”谢钰的语气越发的柔了,眼中竟然生出一丝粉红色。他已经快半年没见到他了,他依然如此清冷如雪,依然如此完美无缺,完美的就如一团洁白无瑕的雪,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想将他握在手中去揉搓融化的欲望。
“哦!那我倒应该感谢你了?”洛雨亭的语气越发冷了。
“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你今日叫人把我约到这里来,难道不就是想感谢我吗?”谢钰柔声笑着说,他们是那样相像,相像的就如同在用同一颗心一般。谢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洛雨亭,同样洛雨亭的心思他也是了如指掌,他更知道洛雨亭此刻虽然把自己恨到了极点,但却绝不会杀自己,因为要是洛雨亭真想杀自己,他根本就用不着亲自动手,更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的把自己约到这里。
“你难道让我感谢你设计打伤我大哥,设计我和姚梦雪反目,破坏天魔教和雪宫的联盟,还是感谢你让雪宫攻击唐家父子,令我心爱的女人伤心呢?”洛雨亭的声音如冰似霜,而且微微透出一丝杀气。
“哈哈哈!薄情,你在我面前又何必惺惺作态!”谢钰听到洛雨亭的话,竟然笑了起来,原本很有磁性的声音竟然流露出一丝讥讽和恶毒,“难道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不都是你盼望的吗?你扪心自问,你难道真的想娶姚梦雪,你真的不盼望着唐家堡衰落吗?不过,你刚才也说了谎话!你说唐婉儿是你心爱的女人,你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也就算了,你何必在我面前说这些连你都不信的谎话!”
“放肆,你再胡言乱语!”长剑如虹,一道夺目的光华已划到了谢钰白皙修长的脖颈之上,转身而立的洛雨亭脸上一片冷酷的杀气,手中的玉剑更是寒光闪闪。
看着一脸愠怒的洛雨亭,谢钰竟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确说中了他的心事:“薄情,你的才智绝世无双,你既然能那么及时巧妙的撤离所有天魔教的暗舵,使得整个天魔教不但丝毫未损,还更加严密,并将暮雪别院保护的如铜墙铁壁一般。你要是真心爱那个蠢女人,你怎么会想不到姚梦雪一定会设计引诱唐家父子出唐家堡,以此报复。不错,你的确让人去怀璧山庄报信,让洛雨楼他们去救唐家父子。不过这种障眼法你真的认为能瞒得住我吗?你要是真心想救他们父子,你即使不亲自出手,你完全可以派你的的暗卫去那里,那样绝对比洛雨楼他们能更早,更快的赶去接应!不过,那样的话,唐家父子的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你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你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想借姚梦雪的手让唐家父子受重伤,并重创唐门的势力罢了!这样唐婉儿今后没有了唐门的助力,就会越发的依赖你,也就能让你更好的控制她为天魔教服务!难道不是吗?”
“谢钰,记住,聪明人虽然很招人喜欢,但如果你的聪明太过分的话,你就会死的很快!而且今后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再自作聪明!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一切,但如果你再在我背后做任何小动作,我保证你会后悔曾经来到过这个世间!”看着眼前那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清眸,洛雨亭已收起了手中的宝剑,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向那薄雾蒙蒙的山林。他的确很想杀了这条毒蛇,但他实在不忍心亲自动手杀一个和自己如此心意相通的人,尤其他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逐渐暗淡浑浊,但是这并不说明这个人还能活着,因为他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同自己如此神似的人活在世间,给今后的天魔教造成隐患。但这个人却依旧活着,只是因为他还没到该死的时候,他对自己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