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亭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令本就紧张到了极点的胡人凤不由得身体一震,忙低声应道:“少主人!”
“你说我该怎么做呢!”洛雨亭的声音冷的几乎能将空气冻结起来。
“少主人,属下愚钝!请,请您圣裁!”胡人凤的声音里满是恐慌,而他的脸几乎都已经贴到了地面上。这句话绝对是胡人凤的心里话,先不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去想,因为一个人要想活得长久,就最好不要胡思乱想,尤其是对这种事情。
听到了胡人凤的话,洛雨亭竟然将目光从桌上的匣子上移到了地上的胡人凤身上,那如同一道利剑般的目光令胡人凤高大伟岸的身体不由得又是一震。
看着几乎是五体投地的胡人凤,洛雨亭满是冰霜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但声音却变得无比的温柔:“好!很好!胡护法果然越老越懂得做人了!不过的确,一个人要想多活几年也的确不应该想的太多,说的太多!”
“少主人,属下万死不敢!”几乎是快要爬在地上的胡人凤的声音几乎和他的身体一样抖得厉害,因为他知道洛雨亭只有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如此温柔。
“哈哈哈!蝼蚁尚且偷生!胡护法你这样做也并没有错!再说,我也一向喜欢像你这样心思简单的人!”洛雨亭朗笑道,同时已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并拿起了那只匣子走到了胡人凤的面前,柔声说道:“胡护法,这就是我曾外祖母要我交出来的金玉白蟾簪,你拿去交给她老人家吧!烦请她待我妥善保管!同时转告她老人家我已知错了!从今后我再不会胡做妄为,一定会痛改前非!请她老人家看在我年少无知的情面上,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也要保重身体!”
地上几乎是抖如筛糠的胡人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当他看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精美的匣子时,他还是连忙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颤声说道:“属下遵命!”同时,胡人凤奓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洛雨亭。令他吃惊的是刚才还是雷霆万钧的人,此时竟然满是风轻云淡的笑容,而且一双看着自己的清眸里满是谦逊和愧疚,就如同一个诚心实意的悔过的孩子般尽是真诚,这不由得胡人凤感觉到一股极度恐惧的寒气从自己头顶瞬间贯穿到了自己的脚底。胡人凤虽然不像墨英那样善于揣测人心,但他也绝不是一个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从小陪伴着长大的这位少主人绝不是这种从善如流的谦谦君子,此刻洛雨亭的这种心悦诚服的模样恐怕绝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实在不敢去想,再说他也根本捉摸不透这位心机深沉的少主人,唯有战战兢兢的听命行事。
看着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退出书房的胡人凤,洛雨亭温柔谦和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几乎令他的整个脸都要扭曲的狰狞,眼中更是寒光大盛,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在精美雅致的书房中低低的回荡。
不错,那匣子里装的就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金玉白蟾簪,而这金玉白蟾簪的确是找到并控制莽古朱蛤的关键,自己只有真的得到了莽古朱蛤才能真正的称霸武林,使得天魔教重振当年的雄风。当初为了从楚江陵那里得到那金玉白蟾簪自己几乎是费尽了心机,虽然楚江陵至今一直不肯将如何应用这簪子的方法告诉自己,但洛雨亭认为以自己的绝代才华,总有一天会参破这其中的奥秘,所以可想而知这金玉白蟾簪对自己是何等的重要!但即使这簪子再重要,相对于自己的天魔教教主之位来说,洛雨亭还是明白其中的厉害的,所以此时交出这金玉白蟾簪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教主之位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洛雨亭虽然有信心自己的手段绝对能控制姚梦雪这个女人不会让她对自己不利,但他更了解那个女人是何等的现实霸道,只要自己一旦脱离天魔教,那个女人是绝容不得下他人在自己榻旁酣睡的,势必会对天魔教下手。而以目前佳儿的能力和武功不用说与雪宫较量,即使能不能顺利接掌天魔教就是一个问题,说不定就会让自己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再说,现在楚江陵已不知去向,自己还没有参透这金玉白蟾簪的秘密,这簪子在自己手中也是毫无用处,既然白老夫人执意要收回去以钳制自己,自己倒不如忍痛做个顺水人情。反正自己既然能得到这金玉白蟾簪一次,就能得到第二次,只要自己还高居这教主之位,什么事情,什么东西,自己都可以徐徐图谋!只要是我洛雨亭想做的事情,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没有做不到、得不到的呢!
屋外芳香四溢,绚丽多姿的月季花宛如一片坠入凡尘的晚霞,伴着偶尔几声的蝉鸣是那样的幽静美丽。
屋内淡淡的令人沉醉的兰花熏香静静的在极雅致讲究的房间里柔柔的飘散,洛雨亭已优雅的坐回到了书桌前,一双满是笑意的清眸幽幽的望着窗外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脸上尽然是一片自信而满意的笑容:既然上天让我出生,又给我了这个人生,即使是天不假年,我也要在我有限的生命中让老天看看什么是挥斥方遒、什么是惊天动地,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的人都想奴仆般匍匐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