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个极古老的行当,古老到早在人还不能称之为人就有了这个行当,因为不光是人或者说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有贪欲,都喜欢那种刺激而令人兴奋,难免痛苦但却又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人们常说时间会改变一切,沧海能变桑田,但狗却改不了吃屎。同样,人也改不了骨子里那股作死的欲望,即使是再老实本分的人,当他听到那色子碰撞的声音、银钱敲击的脆响时,他的血也难免会沸腾,他的眼睛也难免会发光。所以,即使所有站在如意赌坊门前的人都知道,这里绝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金窟,但他们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往里走,更管不住自己的手将自己拼死拼活赚来的白花花的银子毫不犹豫的扔到那一张张像无底洞一样的赌桌上。到最后,不论是腰包瘪瘪的被人踢出去的倒霉蛋,还是赢得盆满钵满的大老爷,其实真正的大头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流入了赌场老板的口袋。
阴云密布的天空,连一丝阳光也没有,唯有那令人心烦意乱的雨乐此不疲的霸占着这整个人间。这该死的天气里,让大街上那些不得不离家外出的人都格外的烦躁沮丧,不但行色匆匆,并还不时的低声咒骂几句,只盼着能早点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睡大觉。但如意赌坊布置的极奢华的大厅里,却充满了温暖和快乐,诱人的酒香中混着上等脂粉的香气,喧嚣热闹的人声中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银钱碰撞的声音,简直世间没有任何一种声音能与之相提并论,令来到这里的每个人根本就不想回家。
如意赌坊的确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地方,这里赌的方法几乎是包罗万象,不论是上的了台面的,还是上不了台面的,这里都有。应该说这里赌法的花样只有你想不到的,绝没有你想要却没有的,而且这里不但能让所有人在赌上如意,还能令人们在任何方面的需求都如意,只要你进到这里不论是你的眼睛、耳朵、鼻子,甚至是脑袋和身体都会如意!因为这里叫如意赌坊。
洛雨亭知道这个世上最现实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妓女,令一种就是赌徒。因为这两种人的眼睛看得,心中想的就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钱,只要你有钱,他们绝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什么样貌。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大爷,你要是没有钱,你即使是皇亲国戚,他们也只会把你当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所以一直冷冷淡淡的站在姬飞风身后连一把都没下手的洛雨亭,虽然一开始极惹人注意,但很快就被这里所有人都当成了一坨碍手碍脚的空气,根本就没人去理他,甚至这些人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但这对洛雨亭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因为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让这些人理他,更不是供这些人看的!
看着坐在那张最大,也是最奢侈的赌桌最中正的位置上,被越来越多的人拥在当中并且已经左拥右抱的姬飞风,洛雨亭也不得不承认,姬飞风的确是一个到那里都能很快融入进去,而且还能很快的成为焦点的人。姬飞风不但年轻英俊,而是还是一个极令人愉快的人,即使他赢了你的钱,你也不会生气,要是你赢了他的钱,他也会和你一样愉快的大笑,因为他就是那种天生就很开朗,很想得开的人。钱对于姬飞风来说自从他出娘胎就没有缺过,尤其是今天,他更加的慷慨大方,因为那大叠大叠扔到赌桌上的银票虽然是从他手里扔出去的,但却根本不是他的。
洛雨亭:死清风就会慷他人之慨,花我的钱你可真不心疼!
姬飞风:哈哈哈!月饼,求人办事,你总得出点血吧!
洛雨亭:损友——!
姬飞风:哼!活该!
“嘻嘻嘻!公子,您又赢了啊!”
“是啊!公子您今天的手气可真好啊!”
“公子,这次要我不要我帮你摸牌啊!”
“小东西,你摸的是牌,还是什么啊?”
“公子,您好大方啊!今天让我陪你好不好啊!”
在一阵好多人满是贪婪的笑声,同时还伴着好多沮丧的叹气声中,姬飞风已大笑着将桌上的近一千两银票轻轻的用自己那双保养的极好的手捻了起来,并顺手将最上面的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随手就塞到了紧贴着自己撒娇的那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的芊芊玉手中。
拿着那两张货真价实的一百两大通银票,几乎像两条黄花鱼一样贴在姬飞风身上的女孩子,本就娇艳如花的脸上笑的几乎能流出蜜来,而且动作也更加温柔撩人,那四只芊芊玉手几乎恨不得将姬飞风的骨头都揉碎了!
这已经是姬飞风来如意赌坊下的第六十三次注了,这六十三次中,他赢了四十五次,输了十二次,平了六次,除去打赏外,他还真是赢了近一万多两银子,这在于一般人眼里,不得不说今天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很不错呢!可是姬飞风就在将自己这第六十三次赌注赢的银票收回来后,他原本满是慵懒愉快的笑容的脸却突然冷了下来。
“真没意思!”姬飞风将自己手中的那一打近一万两的银票都忿忿的甩到了台面上,并一把猛的将那个几乎是坐到自己怀里的香软诱人的身体厌烦的推了出去,冷声说道:“难道,你们如意赌坊就这点花样啊!”
姬飞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这整桌的正玩的热火朝天的人们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他说的这话和他的举动又格外的引人注目,以至于这整整一桌子的人都瞬间同时愣住了,而且还都立刻住了声,数十双眼睛都齐刷刷的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这个一天几乎都在挥金如土,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发疯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