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恢复了寂静。
庄严肃穆,满面慈悲的佛像,袅袅的香烟,依旧明亮,偶尔摇曳的长明灯。
南宫凌依旧虔诚的跪在那柔软精致的蒲团上,微闭着一双美目,她的腰挺得很直,她的手合的很紧,她的脸上异常的严肃,但她那明艳妩媚的脸上却满是翩飞的红霞,额头上还微微渗出一些汗珠。
南宫凌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心中更是一团忙乱,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懂得这是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她虽然知道此刻此地自己真的不该这样,这不但是因为这里有这洞察一切的佛祖,尤其是她的身份更不允许自己这样。早就已经不断告诫自己的南宫凌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想他,所以她只能闭上了眼睛,并无比虔诚的跪在了佛像前,但她的心却还是忍不住会跳,她的脑海里还会忍不住去想,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和感情的女人
“你伤的这么重,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来呢?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你吗?”南宫凌柔声问道,嗅着那股淡淡的混在香烟中的血腥味,南宫凌就知道他的伤一定很重,所以她真的不明白,当时他为什么要坚持让洛康他们进来搜查,而不是顺手推舟的让他们离开。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从这里出去!”
听着身后那虚弱的声音,南宫凌心头一惊,一双宛如新月的娥眉微微皱了一下,低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若是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就不会死心,就会埋伏在四周!而我实在是没精力在去防备他们这样做,因为我伤的太重了!”
“难道他们是特意针对你来的吗?”南宫凌那双娥眉皱的又紧了一丝,她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声淡淡的苦笑,南宫凌身后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虽然不是针对我而来,但却有人希望他们在这里找到我!”
“是谁?”
南宫凌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但其实即使她身后的人不回答,她也知道这个答案。能在怀壁山庄里这样大张旗鼓的发布命令指使洛康这样的人物搜查整个山庄的人,在目前的怀璧山庄内也就是只有庄主洛雨楼和庄主夫人慕容嫣,但现在尚在昏迷中的洛雨楼当然不能发布这个命令,所以也就只有身为庄主夫人的慕容嫣有这个权利了。虽然南宫凌也知道洛雨亭的行事和身份一定极不简单,的确令人心生怀疑和忌惮。但她却真的不明白今天慕容嫣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以自己对慕容嫣的了解她一向都是一个极温柔贤惠,宽容大度的女人,而且在外人眼里她对洛雨亭这个庶弟不但一直都是一团和气,并且还格外的关心照顾,似乎还有撮合她的密友唐婉儿与洛雨亭的想法。
片刻的寂静,一阵穿衣时肌肤摩擦衣服的声音。
“你的伤怎么样了?是谁伤的你?”南宫凌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语气中却流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
“南宫夫人,今天的事情,真是多谢了!”南宫凌身后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却已明显恢复了一丝力气。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既然刚才帮了我,又怎么会再说出去呢!”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南宫夫人,你只要知道今后你绝不会后悔今天帮了我就行了!”
冷若冰霜的语气令南宫凌心中微微一阵刺痛,同时一丝苦笑已出现在了她诱人的朱唇旁,自己帮他绝不是为了要他的报答,更不想让他欠自己什么人情,自己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那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南宫凌的声音很温柔,但却带有一丝失落。
寂静的佛堂,唯有几声毫无意义的油灯燃烧的灯花响回应南宫凌。
默然转身,看着身后那已空空荡荡的佛堂,那双迅速朦胧的美目中沁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南宫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她却知道他的武功一定很高,他的心还很冷,冷的如一座让自己高不可攀的冰山,冷的足以令自己心疼。
掌灯时分。
璞玉轩,洛雨楼的卧房外。
洛雨楼已经醒了,据说伤情并无大碍,所以忙乱嘈杂了一天的人们不但都安心了许多,而且也已全都被慕容嫣委婉巧妙的打发走了。当然所有的人也都很知趣,都知道这个时候一个虚弱的病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尤其是一个有一个那么年轻美貌、温柔体贴的妻子的男人,所以没有人想不识好歹的特意留下来找人厌烦。
“雨亭来了?”刚刚款款走出房门的慕容嫣,看着端着药碗从花团锦簇的庭院中走来的洛雨亭微笑着柔声问道。
其实她正想去为洛雨楼拿药,没想到却被洛雨亭拿来了,这使得她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大嫂,今天真是辛苦了!”已走到了慕容嫣身边的洛雨亭的声音很柔,很客气,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一抹礼貌恭顺的微笑。